沈芜换了身宝蓝束腰长袍,将之前穿过来的青灰衫子也用包袱装好,手拎着包就要离开。
容姑姑在门外等着她。
“小殿下这就回去了,何不等太子从浴房出来,用完膳再走。”
不清楚浴房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收到太子的指令,又见小王孙急着要走,容姑姑一时犯了难。
沈芜哪敢再留:“有五皇子在,太子恐怕也没空再见我了,若问起来,麻烦容姑姑帮我通禀一声,就说我头晕目眩气血不足,要回去歇着,太子盛情,恕难从命了。”
请不请太医随意,反正她的秘密在太子眼里就如同一张薄纸,轻轻一扯就破了。
要不要揭穿,什么时候揭穿,还不是太子一句话的事。
她现在最要做的就是去找戎衡。
太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他,还问她和他什么关系,必定是戎衡做了什么。
戎衡和裕世子住一个殿,一前一后,经过裕世子入住的院子,沈芜尽量离院门口远点,轻手轻脚往边上走,却仍是被眼尖的人看到,还没出院子就扬声喊住了她。
沈芜原本想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然而一个持刀侍卫从背后追上了她,横刀大马地挡在她身前。
很快,梧桐也从院里走出,闲庭信步来到沈芜跟前,一身殷红长衫,言笑斐然。
“小殿下这是要去找戎王子?可不巧他一大早就出了门,至今未归,小殿下不如到世子院里坐坐,喝口茶吃吃果子坐等戎王子回来。”
“多谢梧桐公子好意,不过本殿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打扰了。”
沈芜转身往回走,结果走不了几步,又有一个高高大大的侍卫将她的去路也拦住了。
紧接着,锦衣玉带满身风华的裕世子出现在了沈芜面前。
这位世子眉眼带笑,高高的个子,偏瘦长,不算壮实,一袭广袖长袍,颇有隐士的风范,但眼底那抹思忖的沉色,沈芜没办法忽视,不得不提起一颗心,谨慎对待。
“我要回去了,还请裕世子让个路。”
“戎衡可能快要回了,沈王孙不如到我房里稍作歇息,省得来回再跑一趟。”
“不必了,若是戎表哥回了
,麻烦世子带个话,让他来找我。”
沈芜表明态度,裕世子却只是笑,纹丝不动,手中折扇不紧不慢敲打着指骨,慢条斯理道:“相请不如偶遇,裕某正好有个疑惑要请教沈贤弟,贤弟务必给我这个面子。”
咱们可没那么熟,别故意套近乎行不。
原本因为裕世子性感撩人的声音而对他有几分好感,如今好感全无,沈芜只想快快离开。
可一前一后都被人挡住,自己小胳膊小腿,躲开一个人都难,更别说好几个了。
梧桐公子走到了主子身侧,敛容正色道:“之前在山路上沈殿下就拒过世子一次,这回再拒未免就真的不太近人情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妖男果然不能来往,先对你笑得跟亲爹似的亲切,转身就翻脸捅刀子。
“那日我在马上,腿短,下不来,世子见谅了。”
沈芜不冷不热地回,听不出多少诚意。
在太子那里担惊受怕,憋了一肚子闷气,来找戎衡,还没看到人就又被堵住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一定要查查,以后每年这个日子闭不出门。
“想让本世子见谅,那就进屋喝杯水酒,坐下来好好地聊。”
裕世子走近沈芜,俯身打量这个子异常娇小的小王孙,颇感兴趣道,“听闻你的父亲已经被废黜,你的祖父有意立你的叔父为王世子,他日你回到金陵,又何来的容身之处。”
来大乾当质子的王子王孙,就算身份金贵,又有几人是真正如意,少不了左右逢源,尽可能抓住一切可趁之机。
这个小王孙原本不在他的拉拢人选内,可人家死里逃生,长本事了,跟五皇子和戎衡都有交往,今时不同往日,他也得见机行事了。
裕世子三两句说中了沈芜心事,她不想回金陵,也不可能一直当个劳什子质子,往后何去何从,确实是个大难题。
“我的事,我自有主张,裕世子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与其操心我,还不如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办吧。”
“小殿下实在是谨慎,滴水不露,就是不知道这张柔弱可人的脸蛋下,有没有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种暗示极强的话,在沈芜经历了太子那一波刺激试探后,已经练就得能够脸不
红心不跳地应对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裕世子这张笑脸下藏的秘密恐怕不会比我少。”
“有趣,沈殿下越是这样说,裕某越是想结交你这个贤弟了。”
裕世子站直了身子,稍稍退开,眸中的兴味不加掩饰。
梧桐公子赶紧道:“沈殿下,请吧!”
“不必了,她是来找我的,与裕世子无关,世子请让开,莫挡了道。”
戎衡自外面回来,就见沈芜被人前后拦住,脸色顿时更冷了,强势推开侍卫,拉过沈芜往自己住所走。
“戎衡,我和沈芜交谈甚欢,对他很是赏识,不如今晚让他留在这里,我来做东摆宴,我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