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行宫最大的殿宇便是太子所入住的棠宫,圈入了山内独有的花树,还有一间由天然温泉围出来的浴房,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闻名整个大陆。
时有慕名前来的梁上君子,还未沿着高高的宫墙潜入,就被神出鬼没的银甲卫从各个角度射了下来,当训练的活靶子被射成马蜂窝。
埋骨在院墙周边的倒霉蛋也是不计其数,久而久之,棠宫又有了个更贴切更让人闻风丧胆的别称---
魔宫!
这个名称以及缘由在太子的默许下传播开来。
肖想通过偷盗发大财的人纷纷收起了邪念,毕竟赚钱的方法多的是,命却只有一条,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戎衡也有想过挑战这座闻名遐迩的宫殿,不为财富不为奇观,只为男人那蠢蠢欲动的猎奇心理。
可在大门外徘徊了好一阵,看着无人把守的宫门,戎王子最终压下了可能给他带来大麻烦的好胜心,走上台阶拉起门上的铜环,一下又一下节奏匀缓的敲了起来。
敲了约莫二十下,戎衡停住了。
敲了这么久,动静也不小,如果没人开门,要么就是里头真的没人,要么就是---
死光了。
厚重的大门开启时发出沉闷响声,戎衡凭着强大直觉往后退了退。
两道门往后拉开出一条长长的缝,一只锋利的长矛伸了出来,戎衡退得很后,避开了长矛尖利的刺头。
“乌孙国戎衡求见太子殿下!”
戎衡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侍卫将门拉开到可以供一个人进出,不冷不热道:“晚霞满天,日月交替,殿下不见客,戎王子明日请赶早!”
太子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那就是天黑了关宫门,除非皇帝急召,或者是天灾降临,不然谁也不见。
戎衡在尚京住了六年,不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选择性无视而已,因为他也有避讳,白天人多,只有天黑了,才合适谈一些私密的事情。
戎衡从怀里掏出半边玉佩交给比他还要高大的侍卫,淡而有礼道:“你将这块半玉呈给太子过目,说我有要事相告。”
侍卫半信半疑,可见戎衡一脸泰然,似乎胸有成竹,不由
松动了几分:“戎王子请在这稍候。”
侍卫脚下生风,很快来到主殿大厅,低头弯腰捧着半边玉佩向太子禀告。
太子食欲欠佳,夹了一口素菜便放下碗筷,拿过潘英递上来的湿帕擦手,手指很长,一根根地,他不紧不慢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抽空才听一下侍卫的汇报,勉强施舍了一个眼角,却在看到那半边通体透白的玉佩时,狭长的眼里掠过一抹沉色。
潘英十分了解自己主子,一个细微的眼神都不错过,赶紧将玉佩取了过来递到太子面前。
太子这才得以看清玉佩上的纹路,很熟悉,因为他在另一块半边玉佩上见过,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让他进来。”
有了主人特准,戎衡畅通无阻经过几道关卡,一身轻松地来到主厅,见到了日落就隐身的太子殿下。
“你最好能够准确说明这块玉佩的来历,不得有假,否则,这是你第一次站在棠宫里,也是最后一次。”
那几道机关将等着客人回访。
“戎衡献出这块玉佩,只求太子一个承诺。”
戎衡进退得宜,彰显一国王子的气度,太子不冷不热看着他:“孤的承诺,不是随便哪个人要得起的。”
“那么,太子觉得这块玉佩,以及玉佩背后的故事,换得来您一个承诺么?”
戎衡对上太子严苛的审视,目光坦荡,不慌不乱。
太子挥手示意屋内宫人全部退下,让潘英走出去时把门带上。
潘英稍有迟疑,人都撤出去了,戎衡对太子不利怎么办。
太子瞥了内侍一眼,潘英顿时什么都不敢想了,他这种担心对太子来说就是折辱,戎王子再厉害,那也未必打得过太子。
屋内只剩两个人,太子扬了扬下巴,示意戎衡自便,想坐想站自己高兴。
戎衡继续站着,挺直了脊背,太子又是一笑,眼里不见喜怒:“孤不会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你要的承诺,孤未必愿意给。”
“对太子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戎衡顿了顿,又道:“我暂时没想好要什么,但我保证不会让殿下为难,说白了就是为我的一点私事做个保障。”
“既然戎王子这样说了,那孤也有言在先,若是牵扯到孤的利益,那
么孤有权收回许给你的所谓承诺。”
太子皮相极有仙风道骨之态,瞧着温雅淡然,对谁都是一副不喜不恶不厌不憎的样子,好像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可那都是上位者的一个御下手段,实则内心独霸的殿下一点亏都吃不得,谁让他不舒服,他就让那人连不舒服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指关节叩击桌面,一声比一声响,也是一种警告。
戎衡心领神会,不再周旋,直言道:“这块玉佩乃我继母所赠,她是来自大乾的贵女,也是淑贵妃的亲妹妹。”
淑贵妃是太子养母,自己放弃了生育,一心一意将年幼失母的太子抚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