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冉非泽再沉得住气,也被苏小培这话弄得脸要绿了。
“姑娘!”
“何事?”苏小培学着他的语气回话,脑子里还在转,这样去找也许还不行,万一时间上错过呢,这么多寺庙,她不可能一家家守着。
“谨言慎行!”
“我有啊。”苏小培想好了,还是要留信,就算错开了没遇上,她留下信息,程江翌看到后也能来找她。可她没有固定地址,他能上哪找她呢?
苏小培皱起眉头寻思,一抬眼,看到冉非泽没好气正瞪她。
她忙摆手,很无辜:“我真有,我听进去了,谨言慎行!我刚刚在衙门,废话都没多一句,而且我也有用壮士教的方式说话了。”
没等冉非泽开口,她又着急问:“壮士,离这最
近的和尚庙在哪里?”
“姑娘!”冉非泽决定把话说清楚,“寺庙是有不少,上香礼佛食斋宿愿皆可,但不收留女子…”他说到这,忽然反应过来了。“姑娘的意思,是姑娘欲寻的那人也如姑娘这般,恐无处容身,许会宿在寺庙?”
“对。”苏小培点头,“若是在寺庙里没找到他,我还想留信。壮士,你四处行走,若有人要找你,该怎么办?”
冉非泽动动眉头,已经明白苏小培的意思了。“有急事相寻,自然会留信相告。我于江湖中还有些旧识,消息会传到各城联络之处,我到了地方,他们自会找到我。”
果然苏小培接下这话头:“壮士,你的各城联络之处,能不能也借我用一用?我若是没找到人,就留个信,若是他能看到,就联系联系你的各城联络之处,这样他就能找到我了。”
冉非泽没回话,只迈开步子往酒铺走。
苏小培跟在后头,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比她去
投奔什么尼姑庵靠谱。
且不说程江翌不可能跑到尼姑庵落脚,就是以找消息来说,她在外面奔走,接触到其他人,找人的机会也比蹲在尼姑庵里强。但苏小培也知道,想要这样,她得先说服冉非泽。
苏小培一路想,很快跟着冉非泽回到了酒铺。
上午洗好的酒缸还在院子角落堆着,苏小培看到,想起今天来找冉非泽的那个陈姑娘,苏小培心里有了个想法。
“壮士。”
冉非泽进了屋正倒水喝,听到招呼转头看她。
“壮士,我明白壮士在外行走,带着我确有不便。可壮士你看,我确是有难处的。我要找的那个人,很重要,找到了他,我才能回家。壮士也知道,找人当然不能躲在一处干等着,得四处打听。所以如果我去了尼姑庵,虽能容身,但找人却是没希望了。壮士,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也不知还能相信谁。到了这里,幸亏遇着壮士了,壮士好心,就带着我一起走,我不会添麻烦的。我吃得少,也不挑剔,虽然干不了力
气活,但洗洗衣服也是可以的…”
话说到这里,却被冉非泽打断了:“姑娘洗的衣服…不太干净。”
苏小培被噎了一下,确实,自己洗自己的衣服是她在这里的几天唯一做的事,但依赖于洗衣机和洗衣粉的她,用手搓出来的衣服,嗯,的确没有冉非泽洗得干净。
苏小培清了清嗓子,她当然没那么傻用她拙劣得可怜的家务技能来争取跟他走的机会,其实她想说的重点在后面。
“壮士,我有识人辩心的本事,我愿意教给壮士,以换能跟随壮士的机会,壮士看如何?”
冉非泽摸摸下巴,倒是有些意外她出这招。
“识人辩心的本事?听上去倒是不错,姑娘且说说看。”
苏小培呼口气,道:“就比方说,今日来的那个陈姑娘,她对壮士的喜爱,是真心的。”
冉非泽轻笑:“这个倒不必姑娘相告,情意这事,我倒是能看出真伪。”
苏小培点头:“这倒也不错,壮士确是能看得出来,陈姑娘的表情、语气、姿态都很明显。壮士又是个擅长观察和感觉的人,能判断确实不难。”
冉非泽又笑:“所以姑娘是不是该换个难一点的?”
“不换,我们还是说说陈姑娘。壮士想想,如果她是装的呢?假如她来这别有目的,特意装成对壮士心怀爱意。她今天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她的姿态,都不难伪装。若是壮士有心,装成对某人甚有情意的样子去套话,对壮士来说也不会太难。”
冉非泽认真想了想,弯了嘴角,道:“这倒是。”
他还真是不客气,连“我又怎会干这事”的辩解都不来一下。
苏小培也弯嘴角,继续说:“所以,靠壮士这样凭感觉来判定,并不能百分百准确。”
“姑娘是说,当不能算有十成把握?”
“对,不能算有十成把握。”
“那姑娘又是如何判定?”
“看她的眼睛。”苏小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中内圈最黑的那个圆,叫做瞳孔。它的大小会随着周围环境光线的强弱而变化。周围很亮的时候,瞳孔会变小,周围变暗了,瞳孔会变大。这些大小变化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人自己无法控制。壮士明白我在说什么吗?瞳孔变大变小,人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完全不能伪装。当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