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说周驭回来不久之后就退了房,退房之前他给温笙的房间定过午餐,还特别交代让他们晚一点再送上去。
“那个帅哥说怕打扰您休息。”
前台接待的服务员穿了件特别晃眼的花色连衣裙,温笙听着她说话,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衣服的花色上。
眼前像是有个漩涡,将她的意识全部搅了进去。
见她呆着不动,服务员试探性地叫她两声:“美女,美女。你没事吧?”
温笙这才回过神来。“哦,我没事。”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从回到民宿,再到她出门去找周驭,这中间不过两个小时。
周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停在门口的车也不见了。温笙想,以他开车的速度,如果回城,他现在只怕已经快要进城了。
温笙给他打了几通电话,一开始能打通,但是没人接。
后来再打过去,便是直接关机了。
这样的不辞而别,一点也不像周驭的作风。
沈斯找过来的时候,温笙正坐在民宿一楼大厅的落地窗前发呆。
她穿一件清凉的碎花吊带,侧脸被窗外的阳光映着,白皙恍若透明。
窗外骄阳热烈,温笙肤白冷清。
沈斯一眼望过去,从她无甚表情的面容上看出了温世礼的影子。
他们果然是父女,两个人就连出神的样子都这样像。
沈斯绕到她对面坐下,温笙还没回神。
他出声叫她:“温笙小姐。”
温笙一怔。散掉的思绪开始归拢,她望向沈斯,眼中渐渐有了焦距。
“你来啦。”
沈斯嗯了一声。他打量了一下民宿里的环境,这一层大厅很空,除了前台昏昏欲睡的服务员,就只有他和温笙两个人。
沈斯问:“您的朋友呢?”
温笙顿了一下,不知道他问的是方妍还是周驭,下意识地答了前者:“哦,他们去景区爬山,还没回来。”
沈斯观察着她的脸色,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地试探。“那…您说的周驭,他在?”
温笙又顿了一下。
她转了转眼珠,望向窗外。
此时刚过正午,太阳很高,天上没什么云,天空上分明是透净的蓝,望出去却觉得眼晕。
温笙握着手机,没来得及暗下去的屏幕上停留在通话记录的界面。
周驭的名字占据了一整页。
“他走了。”
沈斯蹙眉:“走了?”
温笙点头:“嗯。”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电话打过去,他没接。”温笙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吊带之下两条纤细的胳膊白嫩得晃眼。许是觉得冷了,她抱起双臂,一双琥珀色的眸稍显空洞。“你给爸爸打过电话了对吧?”
她突然这样问,沈斯看了她一会儿,也没隐瞒,诚实地点了头。“是。就是温总让我来的。”
温笙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继续问:“关于周家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多少?”
沈斯依旧如实相告:“我了解的不多,大多是生意上的事情。但在来之前,温总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温笙闻言坐直身体。“那么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全部。”
沈斯深深看她,半晌,他问:“温笙小姐,我能知道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温笙坦然道:“我想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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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周家和周驭的事情,也许除了他们自己,外人没有一个能知道当年究竟真正发生了些什么。
周驭昨夜告诉温笙,他的母亲只是当年周家的一个佣人。
周显兴的太太周梦楠不能生育,与周显兴结婚多年,除了从周显兴的大哥那里过继来的儿子周嘉豪,膝下再无别的子女。
周驭的母亲进入周家的时候,周显兴已经年过半百,周梦楠也已从当年的风华绝代渐渐走入了美人迟暮。
外人只晓得周家夫妇这多年来恩爱如初,是一对神仙眷侣,却不知背地里,周梦楠为了稳住自己周太太的地位,为了保全将来周显兴的遗产不落入其他人的口袋,早已亲自为周显兴挑选了许多美貌如花的小姐姑娘。
周显兴对她不知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周梦楠选来的一众女孩子里,周显兴一个都不要。他还为此事和周梦楠大吵一架。他告诉周梦楠,无论如何他此生都只爱一人,只要一人。
甚至还因此以梦之南国的名字设计了一系列珠宝首饰,以表自己对她的真心。
梦之南国到底是不是由此起源,如今无从考证。
沈斯说,自那之后周显兴爱妻爱家,正直专情的名声令显兴集团的股价节节攀高。
但真实的情况却是,周驭的母亲一进入周家,就因为和周梦楠年轻时相似的眉眼而被选进了周显兴的书房伺候。
这是殊荣,是周家多少丫头菲佣都求不来的福气。
果然没过多久,在大家羡慕又嫉妒的目光里,周驭的母亲怀孕了。
曾放言只爱一人,只要一人的周显兴,为将周驭的母亲迎进家门,竟将极力反对此事的周梦楠赶出了周家别院。
周梦楠一气之下中风瘫痪,至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