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套进去的,总之现在,他想不到逻辑反驳。
白狼的确是在教他捕猎,他也真的有收获。
毛发凌乱的黑狼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歪了歪头,试探着伸爪探入微凉的潭水,拨开飘荡的碎叶,在荡漾的涟漪中看到了自己的确有些惹人嫌弃的倒影。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司南已经发现白狼、或者说是宁枫,与他想象中有很大的不同。
这么说又太过绝对
因为白狼面对其他人时的确如司南想象的那样淡漠宽和,相处时总有种无法跨越的距离感,即使他人就在眼前。
但是,司南这两天后知后觉,宁枫似乎很喜欢捉弄他,每次的情绪的波动,也更加鲜活?
……是错觉吗
黑狼慢慢走入水潭,怕惹来宁枫的嫌弃便停在了较远的地方,尽力将身体浸入倒映着树影的碧波之下,只是他不知道兽形时要如何清洗自己,一举一动都有些笨拙。
白狼在“知晓”他是野兽后还能给予了一定的平等和尊重,只因为他拥有着一定的智慧。
反观基地的那些家伙,明知道他们都是被注射了药剂禁锢在兽形之中的人类,却依旧将他们视为牲畜,有人是装聋作哑,有人则是发泄恶意。
“在想什么?”宁枫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指尖正夹着黑狼头顶的一片落叶,黑绒兽耳受惊立起,被青年握在同潭水一般微凉的掌中揉了揉。
“我又不会伤害你,放松些。”
青年掌中捧起清水,淋落在黑狼头顶,以指为梳,理顺皮毛,慢慢帮黑狼洗去一身的浮尘与毛发沾染的泥点。
作为一个成年人竟然还有被帮着洗澡的一天——尽管是兽形,也羞耻的司南头顶冒烟,浑身僵硬恍若雕塑,恨不得把头扎进水里。
但是宁枫的态度十分正常,作为“野兽”的他没法拒绝,更不能躲避,只能寄期望于宁枫早点对帮他洗澡这件事失去兴趣。
看着就要变成鸵鸟的大黑狼,宁枫唇边笑意不减,还借着梳理毛发的由头暗地里捏了捏黑狼绷紧的肌肉,这副健壮躯体的战斗力不至于只有和绿蛇平手那么点。
看来还是要多训练,这样自己就可以轻松些。
背部洗刷干净,脏乱的皮毛再次恢复了顺滑,就是看起来软趴趴贴着身体,连带着黑狼的身体也柔软了许多,脸侧虚靠着青年肩头,继续装聋作哑。
宁枫好心的帮黑狼抬了抬脖子,免得他真一头扎进去,“好了,自己去水里打个滚,我只负责你的背毛。”
险些被这撸狼手法捕获的司南愣了一下,随即耷拉着耳朵长长松了口气,这感觉真的堪比“酷刑”。
若不是理智还在,好多时候他都险些顺应本能躺下露出肚皮了。
走到岸边的宁枫双手环抱胸前,白皙的胸膛还有水滴缓慢滑落,他就站在稍远处看着黑狼在水潭中打滚。
当“焕然一新”的黑狼尽力甩干
皮毛上的水珠,青年正以指托着下巴,绿眸幽光闪过,轻声淡淡道:“唔,也不是小姑娘,为什么性格这么害羞。”
五感敏锐的黑狼瞬间僵在水塘边,浑身湿漉漉的模样让原本身形高大的他看起来迷茫又可怜。
黑狼头顶那对黑绒透粉的兽耳尽管有绒毛遮挡,但也瞬间充血,趋近于嫣红,爪子抓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司南想回基地了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白狼兽形比他要厉害得多,心眼也多,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坑,根本只有白狼坑别人的,“留在白狼身边防止他被基地骚扰”这条简直就不成立。
还有……
以后人身见面,他绝对要换个身份。
*
宁枫自林叶间走回,黑狼隔了些距离远远的跟在他身后,眼前那三人已经填饱了肚子,正小声讨论着什么。
他大概听了几句,似乎是那个少年在找什么人。
宁枫自认为认识的人不多,便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当少年鼓起勇气描述时,才更加让他觉得意外。
“有个女孩,就在森林边缘活动,兽形是一只松鼠,四肢和耳朵火红,其他毛发是纯白的。”
少年越是描述,宁枫就越觉得熟悉,直到少年说到重点,“她叫金子,过往的行易者都会和她交易。”
宁枫:“……”
果然
宁枫认识的人的确不多,但是,架不住金子人脉广。
“你找她,什么事。”宁枫平静的询问,这让另外三人一时分不清他到底认不认识。
但这是少年唯一的希望,“我想和她做笔交易,换些坚果之类的口粮,只要是能吃的就都可以!”
宁枫的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环视,不说话就将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晰。
——你们空着手来,能用什么东西交换?
少年满脸为难,最重要还是咬牙拿出被他宝贝的揣在胸口的麻布包,微微打开一丝麻布,露出里面顺白柔软的一角。
“这是我们最有价值的东西了,我想尽可能换些食物。”少年窘迫的白着脸。
他已经不怕被抢了,眼前青年的实力强到离谱,杀人植物说连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