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马前蹄跃起,几近疯癫。那持剑之人动作一顿,被顾长钧抓住空当拿下。
马匹飞来,顾长钧闪身避过顺势抓住周莺手腕。
她身子一轻,朝他扑过去。
顾长钧展臂接着她,两人一道滚到草丛里。
他俯身在上,遮住天光,脸颊有剑刃划伤的痕迹,渗着鲜艳的血珠子。
周莺伸指轻轻抹了一下,眸光轻漾,轻声问:“疼吗?”
暗卫跟着顾老夫人这边,为了独处片刻,没叫人跟着,不想遇到这种危险。
顾长钧摇摇头:“没什么感觉。你还好吗?”
周莺嘴唇颤了颤:“没事。”
顾长钧上下打量她,见果真没什么伤处,才松了口气:“这种情况我能应付,你做什么要回头?”
周莺嗓音沙哑,哽咽道:“我怕你有事,他们那么多人,我不放心,我……”声音发颤,带着哭音。顾长钧心软的不行,将她搂着轻拍着脊背,“好了,没事了,别怕。下回再有这种事,你要跑,跑得远远地,知道么?”
周莺拼命摇头,这时候才觉出后怕,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紧紧地抱着顾长钧。
那马儿已跑得不见踪影,顾长钧扶着周莺站起来,缓步往回走。
先前还觉得无事,走出两步,小腹忽然痛起来,周莺蹙着眉,强忍着,额上渗出一层汗珠子。
顾长钧握住她的手,觉得掌心中那细细的指头凉的像冰,他转过头,就看见周莺一头的汗。
顾长钧忙把人抱起来,快步往回走。
庄子里已经收拾整齐,就要开饭了,老夫人和陈氏在园子里逛了一圈,还没见顾长钧夫妇回来,正欲打发人去迎,顾长钧便到了。一见周莺的样子,都吓了一跳。顾长钧沉着脸:“快请大夫!”
屋里乱成一团,老夫人瞥见顾长钧脸上的伤:“这是怎么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顾长钧来不及理会,回头扬高了声音:“着人去请了吗?”
陈氏瞥了眼外头:“去了,尹嬷嬷着人去了!侯爷,您没事吧?”
顾长钧低垂着头,将周莺平放在床上,陈氏扶着顾老夫人进来,望见顾长钧紧紧握着周莺的手。
屋里静静的,谁都没有说话。
顾老夫人望着儿子的侧脸,见他目光凝在周莺身上,看得那么认真,那么深情。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对哪个女人如此在意过。抑或说,她从来未曾见过顾长钧如此的关切任何人。
他自小性情就难以亲近,在家中总有一种疏离感,投军后甚少回家,即便在跟前,也很少说话。好像浑身都沁着冷漠的气息,叫人没办法靠近。
如今他有自己爱的女人,自己的家,他不再是冷冰冰的了,他目光里除了那个女人,什么也容不下。
顾老夫人那一瞬间觉得很伤心,同时又奇怪地舒了口气。
她也是时候要走了,京城才是她的家,江宁属于周莺,不属于她。
周莺余光瞥见顾老夫人跟进来,有些赧然地推了顾长钧一把:“我无碍了,适才突然有点儿痛,这会儿不觉得了,可能一时着急,岔气儿了?”
顾长钧抿着唇不说话,陈氏忙走进来劝:“瞧弟媳脸色还好,莫不是路上累着了,侯爷脸上的伤才该快点儿敷上药啊,还流血呢。”
这话也提醒了周莺,忙推顾长钧:“您去上药,我没事,真的没事的。”
当着母亲和嫂子,顾长钧也不大好意思腻腻歪歪的,担忧地瞥了周莺一眼,慢吞吞站起身来。
周莺强撑着想起身,被陈氏一把按住:“你别起来了,娘不会怪你的。”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坐在一旁椅上,屋里寂静得有点尴尬,陈氏笑道:“好好的出来玩,你们怎么弄伤了?不是马蹶了伤的吧?你伤在哪儿了?”
周莺摇摇头:“不小心绊了下,别担心,我当真没事了。”
话音才落,大夫就到了,落云满头大汗,请了大夫进来:“夫人,回城来不及,在附近求了个郎中来。”
周莺觉得自己还好,怕众人担心,才许郎中把了脉。还有点忧心,怕这郎中也瞧出她的老毛病,当着顾老夫人面前说出来,就算捅破天,有一阵不会安宁了。
众人目光都落在了那郎中和周莺身上,静悄悄的,那人随意诊了下脉,就收回手,“夫人这是伤了胎气,时日还短,该小心为上啊。”
屋里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
周莺张口结舌:“大夫您是说……”
那郎中收了药箱,沉吟道:“我给夫人开一剂宁神的药,歇两天看看,若是还觉得不好,再喊我来瞧。”
顾老夫人沉着小几站起来:“大夫您刚才说,我儿媳妇儿她怎了?”
郎中回身瞧了眼屋中人讶然之态,蹙了蹙眉:“莫不是,家里还不知道,夫人有喜了?”
顾长钧从后屋回来正听见这句话。
他脚步顿了下,跟着走了进来。
周莺目中含泪,怔怔地看着他。
顾老夫人喊了声“菩萨保佑”,忙不迭指挥人:“快,跟着大夫抓药去。快点儿!哎哟,这是好事儿啊,怎么那么不巧,动了胎气,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