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贴身衣裳。”周莺朝她招招手,一块儿坐在床沿上,“我听说你针线很厉害,白天和裁衣裳的师傅说的那些,我都不太明白。”
梅香接过周莺手里的绣物:“我说的是苏绣,姐姐绣的这是什么?”
麒麟图样,缀以祥云,只有品阶极高的官员才能用,梅香的指端在上拂了拂,“深浅蓝色加双股银丝,图样远看发亮,真好看……”
再想到顾长钧身居高位却待妻子那么好,梅香不无艳羡地道:“姐姐真有福气。”
周莺挑眉瞥她一眼,垂头接过绣样放在一旁,“我知道你为难,回头,铺子上的事,我叫侯爷的管事过去看看,二表哥若不需跟着那孙公子做事情,就不会强迫你嫁了吧?”
言下之意,愿意借侯府的势替她撑撑腰。梅香不是不感激,可是,不够啊。
周莺做了侯夫人,和家里干系不大,她爹爹仍然只是个无品无阶的寻常人,她要嫁,也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平常人家,她想做官夫人,想给人高看一眼。这一生受的冷眼和委屈够多了,她再也不想瞧人眼色过活。
周莺见她垂头不说话,霎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心气高,是想借着侯府高嫁,不想听从家里安排。
周莺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上回她二哥犯事,周莺就不想麻烦顾长钧,可最后还是顾长钧出面把事情平了。将来他的政敌挖出来,难保不扣他个纵容姻亲草菅人命的帽子。对任何有前途的官员来说,这都是个不小的把柄。
周莺还未说话,就听外头请安声,落云笑着进来:“夫人,侯爷来了。”
帘子掀开,顾长钧跨步走进来。
周莺迎上去,在稍间儿,顾长钧身上带着淡淡酒气,一把拥住她,下巴贴着她的脸,去寻她的嘴唇。
周莺小声尖叫,拍开顾长钧的手,贴着他低声道:“梅香在呢。”
顾长钧叹了口气,脸色沉沉的松了手。
梅香尴尬极了,慢吞吞地走近几步,行了礼,“姐夫,您回来啦?”
顾长钧从落云手里接过茶,看也没看梅香,垂眼跟周莺道:“你们聊着。”
他起身朝后头净房去。
周莺也有点儿尴尬,外头廊下还候着梅香的人,顾长钧不可能没瞧见。
梅香扯出个笑:“姐夫很喜欢姐姐。”
周莺瞥她一眼:“梅香,侯爷醉了,怪失礼的。我就不虚留你了,明儿带你逛逛园子,你早点儿安寝。”
梅香忙退了出来。
顾长钧靠在水里,闭着眼。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容。身后有一双手,缓缓地,轻轻地抚上来。替他按揉着肩背。
顾长钧抓住那手,一把扯到水里。
粉红色衣裙浸透了水,那裙子的主人水蛇一样攀住他,“姐夫,我伺候你吧?”
顾长钧蹙了蹙眉,左手一勾将她挤到怀里,他薄薄的唇落下来……
“啊!”梅香猛地惊醒。
床前一只残烛还亮着。
芳杏披衣进来:“姑娘,您怎么了?”
梅香窘得想哭。她怎么好意思说,梦见自己向顾长钧自荐枕席。
与此同时,顾长钧和周莺双双浸在水中。
桶中空间逼仄,两人紧紧拥着,连呼吸都艰难。
结束了一个缠绵和漫长的吻,顾长钧蹙眉道:“你那个表妹什么时候走?”
他不悦地嘀咕:“我想和你在一块儿,偏她总在你屋里,我都不好意思进来。”
周莺嘟着嘴唇:“所以侯爷颜面都不要了,当着人就搂搂抱抱的,想让人家闺女窘得慌呢。”
顾长钧笑了:“承让承让。”
周莺勾着他脖子,任他把自己抱了起来,离开温热的水,给风一吹,登时有些冷。顾长钧抓了件袍子将她裹住,一道钻进帐子里。
周莺喘着气道:“我觉着她可能希望我能替她定门婚事。我有点为难,一来不知道舅父舅母是怎么打算的,二来其实我不想揽这些事,说来说去还不是要你去出面……我都不舍得使唤你,自然更不想他们使唤你。”
顾长钧将她摆成自己想要的姿势,笑着在后贴上去,“无碍的,只要你开口,我……怎么都成……”
周莺咬住唇,眼底漫过浓浓的水意,窘得满脸通红,牙齿轻轻打着颤:“……二叔他……明儿走么……”
顾长钧埋头不语,半晌才道:“嗯……你还有心思想这个,是瞧不起本侯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