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宴送完了签名, 浑身一轻,往白鹭书院山下走去。
已是入秋的季节,落花狼藉, 踩在脚下,立刻嵌进泥土之中。
明长宴走了一阵子, 因昨日下过雨的缘故, 走得满鞋湿泥。上头,还随着泥土黏着一些不知名的, 碎得稀烂的花瓣,以及一些枫叶。
到了山脚,路过一片枫叶林,他停在小河边上,寻了一块石头, 准备洗一洗鞋。明长宴坐在石头上, 洗的时候简单粗暴,将整只脚塞进水里,搅了两下, 颇为好玩儿,于是玩性大起,趁周围无人, 便脱了罗袜, 踩进水中。
他的脚生的极好, 比寻常男人的脚小了一圈, 早年大月的钟敏毓秀将他养的十分金贵。脚背莹白如玉, 饱满如月弓,渡了一层水光,添了几分柔和。落水时,因山上下来的泉水冰凉,圆润带粉的脚趾微微蜷起,令明长宴缩回脚,感慨道:“怎么还没入冬,水就这么冷了!”
他又试了几下,等适应水温之后,便坐在石头上发起呆来。
明长宴思绪繁多,从刚才到现在,终于在完成了给赵小岚托付签名的任务之后,这才得了空思考起那话本里新学到的知识——断袖。左思右想,不免想到怀瑜,他捂着脸,又叹了一口气,很是悲愤。
我不会是一个断袖吧?
不应当。
明长宴又想道:本少侠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对什么男人感兴趣过,说来,只能怪怀瑜长得太漂亮,像个女人!
想到这里,明少侠豁然开朗,被自己的一阵心理暗示,觉得怀瑜因为长得太漂亮,一定还被不少男人虎视眈眈。将一切责任推到怀瑜身上之后,明少侠索性躺在石头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此事事关重大,本少侠需要找云罗好好商讨一番,以免做出误判。”
他严肃地思考一阵,突然摸到怀中,还剩下的那一本画册。
这画册还是他误买刚才那断袖话本时,书客送他的。明长宴哂笑一声,暗道:作为那本书的附赠品,想必这一本也好不到那儿去!
他打开画册,决心观摩一下,这是本什么东西。
结果一打开,就被画册之中描绘的大胆露骨的姿势给惊道了,这竟然是一本春宫!
明长宴干笑一声,略有些尴尬,连忙合上画册。
合上之后,脑子里白光一闪,又觉得:不对!
他连忙又打开,这才知道,那不对的地方在何处了。寻常春宫图,皆描绘男女之情,这一本画的,全是两个男人行苟合之事,事无巨细,精妙绝伦。
明长宴越看,手抖得越厉害,一边看一边想,吓得都快窒息了!
祸不单行,正在他全神贯注地惊悚之时,被上白鹭书院找他的怀瑜给撞见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明长宴脑子里想得正起劲,突然听到背后的声音,面上一片空白,一时间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手上的画册,自然一空,滑落到了水中。
怀瑜眉头一挑,道:“我走的时候你就已经出发了,现在我已经从皇宫回来,你还在路边玩?”
明长宴猛地回过神,他几乎都快惨叫出声了,好在顾及面子,没喊出来,而是抿着唇,手忙脚乱地往后爬。
爬到一半,发现那本画册还飘在水上,他心中一跳。
怎么落到水里还不沉下去!这话本是用什么金贵的纸做的??
这东西分明不是他主动买的,但此刻若是被怀瑜给抓住了,他就是跳进这条河里也洗不清。
他此刻真的要恨死那个硬塞书的小贩了!简直凭空害了他的清白!
于是他又不顾一切地要跳河去捞那一本画册。
怀瑜这下看清楚他要干嘛了,连忙三步并两步地来捞他。
结果,他这一举动,不知道戳到了明长宴的哪一个点。
明少侠终于忍无可忍地喊道:“你别过来!!!”
怀瑜微微一顿。
明长宴耳根红得几欲滴血,伸手在河水中把画册捞上来,紧紧攥在手里,顾不得对方怎么看他,他连滚带爬往后面跑。
这一来,露在外面的小腿,一不小心就被尖锐的石头划拉开一道骇人的口子,登时血流不止。
怀瑜这下才变了脸色。
明长宴因顾着自己的面子,全然没感受道自己受了伤,流血了也不知,惊慌失措地捡起岸边的鞋袜,也不看左右脚,穿上就跑。
怀瑜啧了一声,快狠准的抓住了明长宴的小腿。
明少侠脸色红白交加,看着他的神情算的上是惊悚了。
怀瑜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明长宴努力地往后缩,力气不够,挣扎不过怀瑜,于是被怀瑜抱起,放在了石头上。
他坐在石头上,这才回过神,唤起了自己的一点理智,紧张地把湿哒哒的画册往怀里藏。
怀瑜捉起他手上的右腿,问道:“为什么跑?”
明长宴浑身一僵:“什么?跑什么?我吗?我没有跑!”
怀瑜脱了他穿得乱七八糟的鞋袜,将他的裤子往上卷。
此动作,不免让明长宴想起了,刚才自己看的那本龙阳中,一位少侠欲解开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