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 , 髻上插了花 , 粉腮白齿 , 惯是俏模样 。
“ 好些日子不见你来了 , 你寻俺娘子作甚 ? “ 香豆问道 。
惠哥道 :“ 我得了一篮子好生花 , 想孝敬给娘子戴 。“ 她一面说 , 一面从篮儿里捡了四只粉芍药 , 与香豆和梁堇 。
“ 这花可有名 7“
“ 有名 , 唤粉娇儿 , 姐姐们只管戴 , 等我下回过来 , 还与你们拿 。 “ 惠哥说话多和气 , 香豆对她使不来歹话 。
梁堇没要她的花 , 教她且等着 , 她去房里说一声 , 香豆见二姐不要 ,
她也不要 。
正房内 , 荣姐还没说话 , 孙婆倒蹦了起来 :“ 什么花儿 , 咱家姐儿又不缺花戴 , 用得着她来献殷勤 ?
往日里 , 谁见了她的人 , 姐儿 , 你教她进来 , 我替你骂她一顿 , 她恍不知福 , 得姐儿这样厚道的人作娘子 , 还不日日来房里服侍 。
要是换成旁的 , 早就把她唤来骂了 , 亏姐儿贤惠 。“
喜儿道 : “ 这个惠哥就会玩嘴 , 等会她进来 , 孙妈妈你只管骂 。“
春桃也不喜那个惠哥 , 当日在这房里 , 话儿说的怪好听 , 说日日来服侍 , 她来了几日后 , 见姐儿在江家不得意 , 就不再来了 , 哪里是真心尊重 。
房里叽叽喳喳 , 荣姐思衬片刻 , 暗道 : 我好歹是她大娘子 , 且使她进来 , 看她如何应话 。
想罢 , 就教二姐唤她进房来 。
没一会儿 , 梁堇把她领了进来 , 那惠哥进房 , 与荣姐磕了头 。
孙婆骂道 :“ 好个不知羞的丫头 , 还敢来 , 我且问你 , 你这些日子怎之不来娘子房里服侍 ? “
荣姐不作声 , 也不拿正眼瞧她 , 只在榻上坐着穿珠花 , 她穿的是米珠儿 , 中间隔了青红松石 , 又绑了葱白 , 绿云丝带 。
“ 回妈妈的话 , 我这回来 , 就是与娘子请罚咧 , 我那日打娘子这回家 ,
身上就觉不爽利 , 谁知第二日就发了热 。
吃了七八日的药 , 热是下去了 , 可时不时的犯咬 , 我要来娘子房里伺候 , 可我娘劝我说 , 别把病气过给娘子了 , 教我病好全了 , 再来伺候 。
我一想 , 是这个道理 , 病好后 , 怕娘子骂我 , 今儿才敢来 。“ 惠哥口齿伶俐 , 细细说来 。
“ 起来吧 , 你既是得了病 , 谁会骂你 , 难为你还惦记着我 。“
惠哥偷脚了她一眼 , 见她眼儿都没拿 , 不敢起来 , 道 : “ 媳子不消气 ,
奴就不起来 。“
连奴都称呼出来了 , 梁堇在荣姐面前 , 多是称过婢子 , 后头和荣姐话多了 , 也就没再称 。
这称呼也有讲究 , 自称婢子 , 是表自个卑微 , 以荣姐为尊贵 , 后面称
“ 我 “, 并不是与荣姐不尊重 , 春桃和喜儿在荣姐面前也称 “ 我 “, 这显得和主子
什麽时候称我 , 什之时候称婢子 , 是作丫头的分寸 。
荣姐这才拿眼瞧她 , 教喜儿拉她起来 , 梁堇和春桃去了房外 , 房里就恍大点地方 , 站了四五个人 。
她们俩和丰儿 , 一道竖着耳朵 , 听房里头说话 , 这惠哥像发晕似的 ,
别是有事 。 只听房内荣姐问她娘身子可好 , 如今在哪当差 , 怎么不来她房里走动 。
惠哥道 :“ 我娘身子不差 , 她在家常念叨娘子 , 可总不得闲 , 大娘子月前 , 教她去外头收茶钱去了 。“
“ 收茶铖 , 咱家还作茶买卖 ? 怎么教她老人家去收 , 母亲房里没人使了 7
“ 这原先是房里蔡娘子的差 , 可那时与咱家有来往的王家 , 有人过身了 , 蔡娘子忙着与他家送祭礼 , 大娘子一时寻不到闲人 , 这才使了我娘 , 也不是啸大买卖 。“
荣姐又问了她些话 , 留了她的花 , 赏了她一碟蜜饯 , 一碟杏仁 , 教她带给她娘 。
作者有话要说 :
惠哥的娘是江三郎的奶妈 , 孟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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