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把头发抓了起来 , 方便香豆给她擦汗 , 见她说没地儿熬药 , 便说 : “ 真是傻了 , 我那不是现成的地方吗 , 我给你熬都使得 , 又不费什么功夫 , 咱往日都在一处顽 , 又不比旁人 , 你也太拿我当外人了 。“
锁儿听了她这番话 , 心里动容 , 抓住了梁堇的腕子 ,“ 好二姐 , 我没拿你当外人
…... 你也知道 , 我是娘子打外面买来的 , 不比家生子 , 自打三姑娘得了门好婚事 , 外面那些子人都想进来占个位 , 她们就是隧三姑娘有出息了才这般 。
我在这无依无靠 , 没个有能耐的考子娘 , 或者兄弟啶的 , 所以平日里不敢出一点错 , 怕被那些人揪到错处趁机把我赶出三姑娘的院子 , 好给她们家的女儿腾位子 。
“ 要是教她们晓得我得疾吃药 , 怕是要到三姑娘跟前添油加醋地说我的这病 …...
我不想被赶出去 。“
屋里只有香豆和梁堇 , 她说的是心里话 , 要是以前生病倒没什么 , 但在这个时候 , 她不敢声张 , 只能瞥着 , 之前院里的两个丫头都被那些人挤走了 。
“ 香豆的干娘会与人刮痧 , 我想刮一刮 , 昨夜托香豆帮我去请她 , 过一会就该来了
吴家的婆子丫头 , 但凡身上不舒坦 , 有个头疼发热啡的 , 很多都会去找这个麻婆子 , 不知她打哪学来的刮痧 , 半吊子水 , 有时能给人刮好 , 有时刮不好 。
梁堇听香豆说过她这个干娘 , 之前她夜里贪凉 , 身上不轻快 , 时不时的哈欠打不出来流泪 , 她就说让她干娘给她刮痧 , 没过两天她好了也就没去找她干娘 。
“ 二姗 , 等会我那干娘来 , 让她也给你刮刮 , 刮完后身子一轻 , 就是身上会留印子 , 要好些天才能下去 。“ 香豆说道 。
刮痧 , 庙会上卖药的药婆也会此道 , 梁堇有次去赶庙会 , 就看到她把一位男子请到帘子后面 , 刮的对方惨叫连连 。
梁堇可不愚刮 , 连忙谢绝了香豆 , 香豆见她不愿意刮 , 随即面露遗憾之色 , 她刮习惯了 , 觉得刮着受用 。
没一会 , 麻婆子颤着脚过来了 , 她梳着一把小髻 , 髻上插着把银包铜的梳儿 ,
穿着斜襟青布衫子 , 衫子上还挂了一条白色绣虫的汗巾子 , 因为长了一脸麻子 , 故而得了 「 麻婆子 “ 的译名 。
“ 干娘 , 你来了 。 “ 香豆连忙把她请进来 , 手中拿着一把芭蕉扇给她干娘扇凉 ,
在炕边坐着的梁堇起身问了她好 。
“ 女儿啊 , 我五月头腌的梅子成了 , 给你拿来一碟 , 你拿去给二姐也尝尝 。“
旁人大多只知道这麻婆子会与人刮痧 , 很少有人知道她腌的一手好青梅 , 她睿二姐也在这 , 就把手中的碟儿递给女儿香豆 。
碟子是寻常的粗碟 , 里面盛了十几颗青梅 , 还有被浸青的蒜瓣 , 丝毫闻不到茨味 , 也闻不到梅子酸 。
梁堇头一遭见这种吃食 , 梅子和大蒜腾在一块是味啊 , 她心里抗拒不愚吃 ,
但见香豆端过来了 , 还一脸馋相 , 不由得让她生出了好奇 , 便在碟子中捡了一颗小点的梅子 。
“ 二姐 , 我干娘腱的梅子好吃的紧 , 你快尝尝 , 还有这蒜 。“ 说着 , 香豆眼也丿眨地就往嘴里扔了一颗蒜 , 吃的喜激激 , 面上不见一点勉强 , 把梁堇看的口中直冒酸水 。
屋里的麻婆子从怀里摸出一条手绢 , 手绢里包着一枚用的已经包浆泛油的铜钱 , 让锁儿趴在草席上 , 开始给她刮痧了 。
“ 我这就吃 “
梁堇收回目光 , 又看了看手里的梅子 , 迟疑地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 从开始的不敢嚼 , 到后面的细嚼慢咽 。
她以为会有一股子泛着蒜气和酸味的怪味道 , 没愚到这梅子上一点都没沾染上蒜味 , 吃着也不酸 。
要知道 , 四五月份的青梅酸的能酸掉牙 , 吴家所在的巷子里 , 前面有户张姓人家 , 家中就种了一棵梅树 , 她打那边过 , 墙外落在地上的青梅都没有人捡 。
不知不觉中 , 一颗腱梅子下了肚 , 这味道她说不上来 , 梅子肉吃起来水脆 , 有一股子清洪的梅香之气 , 就好像下了一夜雨 , 枝头的青梅水淋淋 , 这种味道 , 连熟透的梅子都不能比 , 很令人惊艳 。
她朝香豆又讨了颗蒜 , 吃起来不输梅子 , 不知麻婆子怎么腱的 , 竟然吃不出里面掀了什么香料 , 味道很干净 , 很纯粹 。
怎之会有人能想出把这两样东西放在一块腌 , 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 腱梅子 , 多是糖渍 , 或者用蜜 , 腌在盅里一段日子 , 想吃的时候直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