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苦难就此离她而去,她能从此一生喜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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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煦言处离开后,温溪又一一去见了留在温家的一些女眷,她温府待了大半天,待到了夕阳落山天色渐暗,才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回宫的马车。
温府位于皇宫东侧面的朱雀大街上。这条街上所住的人家,皆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勋贵。
温府在朱雀街最南面,皇宫在朱雀街的东侧,要回宫,马车必须走完整条朱雀大街的道,而后再拐弯其他的几条街巷才能看到宫门。
温溪好多年都不曾离宫了,如今终于能出来一趟,即便身在京中这么多年,连这沿街的景都叫她心生好奇,一直撩着车厢的窗帘子偷偷朝外张望。
当马车行至朱雀街北侧的最底端,转而右拐,拐进了一条笔直朱雀街要稍窄的巷道。
这条巷道两侧也都是人家,其中巷道左侧的门面基本都是世家勋贵人家府上的侧门偏门,而右侧则是巷道分界线的另外一部分住宅,住的大都是稍次的富贵之家。
天色朦朦暗沉,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这条街上绝大多数人家也几乎都用过了晚膳关起了门亮起了灯,静等夜晚的降临。
只一户人家尚且敞着门,门口停着不少接送的车马,主人家正在门口寒暄送客,仆妇环绕,侍从跟随,门前倒也是小小的热闹。
温溪心中好奇,便多张望了几眼,发现这人家并非右侧人家,而是左侧一户勋贵家的一处偏门。
“唉?秋娘,你看这家,今日是有客上门吗?瞧着客人众多,还挺热闹的,应是家里有大场面,可怎么是在偏门送客?这是哪家,怎的送客不用正门居然用偏门?好生奇怪……”温溪撩了帘子抬眼朝外张望,随口说着。
林秋娘侧目朝车窗外瞥一眼,目光不着痕迹地一闪,而后作答:“主儿,这家好似是镇国公府秦家。”
秦敛家?
温溪暗自思忖,以秦阁老的身份,但凡家里有个风吹草动的,朝堂之上必也是引人注目的存在,秦家一个一品国公的爵位,还出了一个内阁首辅,这样的人家居然的稀奇古怪地用偏门待客……
温溪深思片刻,对翠谷吩咐道:“让马车暂且停一下,且叫祥生去打听一下,今日秦家是何人在宴客。”
于是马车很快便靠边停了下来,温溪坐在车厢里等了一会儿,很快祥生便打听回来了。
“主儿,确实是镇国公秦家,今儿个是镇国公太夫人五十整的寿辰,秦家的寿宴这会儿刚散场,在送客呢。”
镇国公太夫人的五十整寿辰,她也没听谁提起过……今日朝议秦敛没事人一般一如往常,下朝后还去了承乾宫,她出宫之前儿子还差人来,说一会儿要留秦敛用午膳,叫了芳苓留下给他们做些甜点,用了午膳下午还要去演武场。
家里国公夫人五十整的寿辰这也算大场面了居然走偏门送客?!秦敛还大半天耗在了宫里都没回家……
温溪眯眼沉思着,她依稀记起关于镇国公府那点陈芝麻烂谷子事,好似秦敛并非镇国公太夫人的嫡出的亲子。
秦敛年纪轻轻官居一品,拜至内阁第一位,手握重权。而承袭国公爵位的她记得是秦敛的嫡兄,温溪印象不深,只记得这个承爵没几年的镇国公貌似只混了份六品的闲差,能力资质皆是平庸。
这般结构的家庭,如今太夫人半百整岁寿辰都居然只能用偏门送客,看来秦家的这汪浑水也不浅啊……
温溪知道秦家是秦敛在掌权,她不言秦敛这般做的对错,就如同她自己身处晦暗的皇家一样,未曾亲身经历过,她有怎知他是对是错。
温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未曾发话,于是马车便一直停着等待着。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略带意识迟疑,“娘娘?”
温溪听着下意识便掀了帘子探头去看,瞧见的便是自个儿这驾马车后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青灰色布蓬的木厢马车。
而秦敛站在她的车下,手里拎着一个温家甜点铺子包装的纸盒子,支棱着脖子正在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