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这么温柔,孟丹枝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坐下去,“算了,也没什么好问的。”
对面的人到底说了什么,能过来问周宴京的,无非是自己的事,就像陈书音当初问的一样。
周宴京没动。
不过片刻,孟丹枝又扭过头来,“你刚刚说什么下个月?”
周宴京说:“订婚。”
孟丹枝哦了声。
如今已经是下旬快月底,这周过去就是下个月,确实最快也是下个月了。
“戒指快好了。”她笑起来,“不知道什么样子。”
以前的设计都是从自己的手下出来,一针一线都是她自己绣的,比谁都清楚。
这回直接见成品,她不紧张才怪。
“你自己设计的,不喜欢也没用。”周宴京关了灯,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这意思是要逼迫我戴吗?”孟丹枝问。
“我没这么说。”
“你是这个意思。”
“确实。”
“……”
两个人拌了会嘴,孟丹枝毫无睡意,今晚周宴京似乎也没有和她深入交流的想法。
难得平静的一晚。
黑暗中,身侧响起男人的声音:“刚刚我们说,订婚那天,你妈妈会出席。”
孟丹枝愣了一下,“她是我妈,不可能不出席。”
再怎么关系差,也是亲生母女,就算她不说,孟教授那边也会让她来的。
能听说订婚的事,想必消息也够灵通。
可专门打电话和周宴京说她脾气差又是什么情况,以一个不管她的母亲的身份?
孟丹枝嗤了声。
“是这样。”周宴京道,“不开心?”
孟丹枝说:“哪有,我听起来像不开心的样子吗?”
周宴京想了想,“有一点。”
孟丹枝转移话题:“你今晚去哪儿了?之前不是下班后没有应酬的吗?”
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妻子质问丈夫。
周宴京溢出一声笑:“和苏侃他们聚了下。”
原来是苏侃他们,孟丹枝记得他们。
苏侃是个富几代,以前他们上大学时,她去他们宿舍,苏侃喜欢拿各种东西给她吃。
是真把她当妹妹了。
“他说我是禽兽。”周宴京低声说。
孟丹枝慢慢回过味来,大概是苏侃知道是她了,她没忍住笑起来:“你就是。”
每次这样那样时最禽兽。
“不过你这么早告诉他们?”她翻身,趴在床上支起上半身,“还早呢……”
主要是后面会成什么样,她自己都不知道。
周宴京嗯道:“让他们提前准备礼物。”
孟丹枝:“……”
确实很恰当的理由。
有了这一茬,孟丹枝的注意力被转移,虽然睡前还是会想苏文心的事,但很难全心全意。
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碰她,伸手打了一下,没打掉,懒得再动。
-
也许是睡得早,也许是其他原因。
孟丹枝做了个梦。
梦里屋外下了雨,她在自己的旗袍店里,玻璃门被推开,男人将伞放在门边,逆着光走进来,穿过一排挂着旗袍的衣架。
他停在了柜台前,深色的西装上沾了丁点水渍,正氤氲开,很快便看不见。
孟丹枝坐在柜台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过来,还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低头和她对视,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忽然开口叫她的名字:“丹枝。”
声线清沉,仿佛裹着雨气。
孟丹枝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听见男人温柔开口:“我们结婚吧。”
窗外的雨好像停了,这句话如钟声一般敲进她的心里,孟丹枝问:“这么快?”
她没能得到答案,因为一切都变得模糊。
旗袍店里的颜色变成色块,融在一起,连带着面前的男人也逐渐消失不见。
“周宴京……”
醒来时,身旁无人。
孟丹枝摸了摸起伏不定的胸膛,这个梦也太奇怪了,显得像她在催婚一样!
周宴京才不会叫她丹枝,所以是梦。
她下床去客厅看了眼,桌上有小笼包,今天不是水晶虾饺了,可能是觉得天天吃会厌烦。
肯定是蒋冬来时买的。
有个秘书真好,虽然是男秘书。
孟丹枝早就熟悉她和周宴京的这种作息,他上班时间类似朝九晚五,她在学校也是差不多。
两个人最多的见面时间只有晚上。
孟丹枝忽然算了算,她和周宴京回国这半个月来,好像亲密交流次数比较多。
虽然很爽……但是不太好。
嗯,像昨晚这样就很和平。
今天学校里课不多,下午才有两节课,结束后已经快四点,她便回店里看剧本。
给女主角定制旗袍,自然要和她出场环境息息相关。
张骋宇发来的剧本里,女主角第一次出场是在一场舞会里,这个场景孟丹枝最熟悉。
她画了个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