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事,元凤就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楼诀。
鸿钧道祖第一次讲道的时候,虽然不拘神魔妖怪,统统一视同仁,但也谁都没请,也没有谁能让他相请,偏偏楼诀是个特例,鸿钧不但在开坛之前特特派人提前通知楼诀,还说给他留了一个蒲团。
——这是多大的面子,说出去别人都不信,然而楼诀却一口拒绝,还把道祖的人给打了出去。
当然道祖开坛讲道那日,楼诀也没去。
当时元凤只觉得他那兄弟性子太独,连道祖的面子也不给,委实有些胆大包天,便说了楼诀几句,楼诀倒好,竟然出言嘲讽道祖。
鸿钧是什么样的存在,有多厉害,此刻的洪荒各族知道的其实并不很清楚,却也知道他们惹不起。
楼诀辱骂道祖,让元凤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庆幸楼诀没去听道,不然当面与道祖起了争执,恐引来杀身之祸。
——这种庆幸一直持续到女娲娘娘成圣的消息传遍洪荒世界。
他们这才知道,不管是三清,还是女娲娘娘,都是坐了那蒲团得到鸿蒙紫气的机缘,方才成圣。
元凤知道后自然气的很。
龙、凤、麒麟乃开天辟地的三大神族,然而几位圣人中却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若是凤族有一位圣人……
成圣这样的事,元凤觉得不管是谁错过都悔不当初,元凤觉得他家兄弟一定悔的不行,还特地跑到不死火山来安慰他,却见楼诀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
然而正是没有异样,才是最大的异样。
元凤原先是有些怵楼诀的,经此事越发怵了。
而且他还发现楼诀有事瞒着他,因为有次他与楼诀说话,楼诀竟然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封住了楼诀的语言。
楼诀生来虽与大多数脾气火爆的凤族不一样,他性子偏冷,但自从出了这事,元凤发现楼诀性子一日冷过一日,直到变成现在这样,见谁都冷漠淡然,如果不是楼诀还在喘气,元凤都要以为他家兄弟是那啥了。
不过最近不一样,最近几百年元凤听到一些风声,说他家兄弟晚上时常睡不着,平日足不出户的人,竟然时常跑出去云游,经常会遇到同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想着元凤看了楼诀一眼,如今楼诀的个子比他还高。
元凤感叹道:“你如今也长大了,也该到了婚配的年纪……”
楼诀嘴角一勾,“我的事就不劳兄长操心,兄长若是有空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楼诀的语气有些呛人。
元凤已经有了心上人,他在紫霄宫后院遇到那人一见倾心,而楼诀很不喜欢他。
元凤不知道楼诀为什么不喜欢那人,他问过楼诀,而楼诀什么都没说,他便以为楼诀是耍小孩脾气,为此元凤还笑话楼诀,别看他道法如何高深,平日如何冷静自持,一想到自己血脉相连的兄长有了心上人,还是忍不住吃醋。
楼诀没说话,不,他说了,但是元凤听不到。
楼诀试过很多种方法想让元凤听到自己的声音,手写或是通过别人传达,然而都没用。
楼诀觉得对方卑鄙又无耻,可天地不仁,他本来就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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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个坐在矮塌上,楼诀看到元凤身上有行路的疲惫,皱眉:“你又去紫霄宫看他了?”
说到心上人元凤眼中一亮,他确实去了紫霄一趟,但没见着人。
楼诀讽刺道:“他到是忙的很。”
元凤神色略暗,“你别这么说他,我与他全是我一厢情愿,而且我觉得他说的对,现如今各族混战只是一时,最终分了胜负,选出一个王,洪荒各族才得以生息安宁。”
楼诀道:“但是你不想当这个王,你想把王位送给他。”
元凤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若是愿意多看我一眼,我连性命都可以献给他。”
楼诀笃定,“你和他没有好结果。”
元凤只笑不语,楼诀知道骂不醒他,也不再劝了。
重明是元凤手下第一等大将,元凤此来便是为重明冒犯楼诀一事求情,楼诀都懒得搭理重明,只要重明不来痴缠,他也不会杀上门去。
闻言元凤放心了。
元凤离开的时候,楼诀送他到门口,突然有个小丫环端着一盘新鲜冰镇过还冒着冷气的水果进了院子。
不死火山热的一比,不生果树,冰块更是稀罕物,当然凭楼诀的地位要吃点冰镇果子也不难,然而他无甚口腹之欲,也不愿为一口吃的折腾手下,向来是有什么吃什么,元凤也不是第一次来不死火山了,却是第一次瞧见楼诀用冰镇的果子。
新鲜的果子喜人极了,冒着丝丝冷气,果皮上还沾着水珠儿,元凤见了也口干舌燥起来,伸手便去取,却被楼诀一手打开。
楼诀小气的把元凤推出门,“今天的果子没你的份,要吃你自己弄去。”
元凤悻悻,嘀嘀咕咕的走了。
转身,楼诀看着小丫环,责怪道:“怎么这么不注意,也不看屋里有没有人就送过来。”
小丫环连忙告罪,楼诀挥挥手让她起来。
小丫环把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