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黑脸男人比孙强要矜持多了,看见那蝴蝶扑花一样向自己飞过来的红裙子,脸瞬间又黑了一个档次,身上的冷气好像玛丽苏男主一样,好像化成了实质,向四面八方浮散开来。
而且不是一般的空调冷气,而是看你一眼就能让你冻成冰坨的万年寒冰,刘妈妈开了二十年的麻将馆,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眼力见的,见过不少亡命徒,但没有一个人能跟这人身上的气势比,那种浓重好像山峦一样就压了过来。
是刘妈妈这四十年来,见过气势最盛的一个。想都不用想,他手上见的血绝对不少。
但李红也不是吃素的啊,她本来就不是温室里娇柔的百合花,而是野外随处可见的带刺蔷薇,外表美丽,却只是为了攀附,脸上笑的再灿烂,心里也是一片波澜不惊,她清楚自己的目的是借力,这男人在她眼里就是根比别人粗的大腿而已。
至于这冷脸气势……能浪费五发炮弹来救他们这些不想干人的,能冷到哪去。
所以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李红毅然决然的扑了上去。
众人眼中的黑脸男人王毅,看见这场景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二十年的自己,那时候也有不少娇嫩鲜艳的交际花争着往他身上扑,感觉到大腿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只是没有这么不要脸。
回忆了一下当初,王毅对着这扑上来的女人更是耐性全无,虽然他心存善念,但他手上也真的是没少见血。
干他们这行的,有时候善念和人命是两码事,拿钱办事,就得守一行的规矩。
至于那女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堪称娇艳的一张脸,王毅在二十年前不知道看过多少比她漂亮的。
毫不犹豫的伸脚打算把这女人踹出去。
活该啊!廖明看见那男人抬脚,忍不住在心里叫好。结果就看见那男人眼睛一闪,已经抬起来的腿又放下,伸手把那女人揪起来,拖着进了身后的船舱。
那女人还装模作样的一边走,一边做作的掐着嗓子喊,“疼,你轻点,轻点。”
周围甲板上站着的船员都抱着胳膊靠着栏杆笑。
而廖明的脸则彻底黑透了,心里暗骂,这年头的男人都一个样,看见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就挪不动腿。
骂的太投入,完全没有意识到把他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而进了船舱的王毅和李红却完全没有外面众人想象中的暧昧气息。
一进船舱,王毅就伸手把李红甩到了靠门的硬木沙发上,那力道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就算李红早有准备,还是被甩的有点迷糊,低着头,眼中的浓黑一闪而过,心里暗骂的同时,回头的时候却还是一副被辜负了的委屈娇花样,红着一双眼睛,眼波流转,凄凄切切的喊了声疼。
要是李红遇上的是孙强,哪怕是廖明,估计都得被这一声疼喊的稣了骨头,但对面的黑脸男人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一张嘴就好像喷冷气一样,又冷又硬的来了句,“别装了,你这样的对我没用。”眼神里是看透一切的笃定。
李红心里一跳,看着那双又冷又深的眼睛差点什么都交代了,但话到嘴边才猛的反应过来。
心里凉的发慌,但脸上还是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的懵懂样子,眼神柔的仿佛要滴出水,眼波盈盈的看着王毅。
王毅知道这女人是要装到底了,也不再多费口舌,直接问,“你脖子上的钥匙是从哪来的。”
李红心里一松,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不解的样子,“钥匙?是这串吗?”李红伸手把脖子上的钥匙链掏出来,拿在眼前,脸上还是一片迷蒙,“是一个老人给我的。”
脸上懵懂,心里却笑开了花,果然是那死鬼老头的儿子。
李红也不傻,看见男人都往上扑,除了利用价值还得看性格,有些男人值得扑,像孙强,一看就是个毛头小子,外表装的什么都懂,其实就是张白纸,随便勾勾手就能把人抓在手心,但这种是以前李红最不屑于勾搭的一种人,因为单纯就意味着没有社会经验同样也意味着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的男人扑了也没用,除了消磨一点春光,其他什么附加价值都没有,李红不缺男人,自然也不会贪恋那点春光。但这是以前,在灾后,标准就变了,身体素质为先的现在,孙强这种反而变成了抢手货。
而像黑脸男人这种一看就是从万花丛中过了一趟的男人不论是在灾前还是在灾后,都是李红不愿意啃的硬骨头,虽然他们的价值可能被啃一百个孙强这样的还要大,但有一点,在这种男人眼里,女人不是人,只是一件玩具,人一旦被物化,被打上明码标价,那就算是已经彻底被淘汰了,就算长的再美,风情再好,也只是在这件工具上加加筹码,本身已经不具备在同一桌面上玩牌的资格了。
就算偶尔有可能成功,但成功的几率实在太小,没钱的时候,李红还硬着头皮啃过几次,但看着他们好像观赏物件一样的观赏她,虽然那卑微的自尊已经被踩进污泥,但还是会忍不住恨,忍不住想要逃离,所以有钱以后,李红就没再啃过这种硬骨头。
而现在之所以扑这黑脸男人,完全是因为她脖子上挂着的这串钥匙。
这是一大串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