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车灯昏暗,谢韶筠依在靠枕上,嘴唇很热,感到有冰凉的一片柔软覆上来。
谢韶筠认为自己应该醉了,因为眯缝眼睛里,看见池漪垂着头,如瀑的发丝散下来。
与自己的带卷的长发纠缠在一块,池漪好像很生气,眼睛红了,发狠地在吻她。
那是谢韶筠没有见过的池漪,除非池漪疯了。
否则不可能那样,谢韶筠以为是梦,便没有像今天清醒时斩钉截铁推开,勾唇挑衅地反扣住池漪的脑袋,说:“是你啊,池漪。”
“你挺能耐的。”梦里还敢招惹。
……
但隔天,谢韶
筠从家里醒来,给陶满打电话,发现池漪确实出现在酒吧,是池漪送她回家的。
陶满问:“你们没发生点什么?”
谢韶筠把电话挂了。
酒喝懵了,不记得是不是梦。
但无论是不是梦。被池漪那样的人诱惑住,很正常。
成年人都有欲望,代表不了什么。
对池漪过去的那些心思,谢韶筠不否认,但现在不合适了。
十几岁分开时,没想那个带走自己感情留下难以排解情绪的人,在谢韶筠即将遗忘她的时候,招呼不打一声,又回来了。
其实互相没有多大恩怨,当年太小了,分辨不清喜欢,谢韶筠没有告白,池漪对她也并不负有责任。
重新做朋友,谢韶筠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沉溺,也会叫她觉得对待这段感情,无论池漪或者自己都是非常随便的人。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接纳就接纳,想在一起还能继续在一起。
谢韶筠不想做那么随便的人了。
而且池漪还有正在追的心上人。
所以眼下,回忆完毕。
在短促的心跳加速后,谢韶筠压抑住轻易死而复燃的情绪。
觉得可以正常抵御池漪因疼痛而变得奇怪的喘息声后。
谢韶筠朝池漪腰上那块仿佛滚水烫破皮的部位用力一压,池漪猛地吸气,一掀身,站起来,疼得腰都挺不直。
“我给你叫个人?”谢韶筠不轻不重问她,企图拉开距离:“你要去医院。”
池漪人都站不稳了,说话还是那副游刃有的样子,眼尾稍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谢韶筠,说检查个伤口,你躲开干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大家都是女生”
谢韶筠无言以对。
池漪特别干脆的示弱,身体软软地歪靠在谢韶筠身上。
“不马上去医院我真的要卧床不起了,谢韶筠,送我去医院。”
9
当天下雨,交通特别堵。
送池漪去医院的路上,池漪拿起谢韶筠放在车里的驾驶证,来回看了许久。
称赞谢韶筠,车开得不错。
问她,什么时候考驾证。
“年龄到了就考了。”谢韶筠睨她:“证件上有日期。你不会自己看。”
池漪安静了片刻,替自己辩解,说光看照片了,没注意时间。
“那也不用没话找话说。”谢韶筠直言揭穿她的企图。
这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把刚才池漪受伤至谢韶筠送她去医院的这一段缓和的氛围彻底击碎。
三年的离别,彼此都太陌生了。
她们的聊天浅尝辄止,礼貌生疏,
少女的心动,是十几岁时云朵连成一片的天空。风一吹,云飘过来,便毫无阻碍的贴叠成一块。
而现在,分别太久,云朵散开成很多瓣,强行黏起来,留下斑驳密布的
折痕。()
可能池漪也有同样的感觉,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想看饼鸽鸽写的《我死后所有人都在忏悔(穿书)》第 73 章 073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没有为自己再辩解什么了,只是说:“你要嫌烦,我不问了。”
话落垂着眸,转向窗外。
谢韶筠有很多的烦躁,想说点什么。
不理解表情委屈的池漪,也不理解现在的自己。
打了转向,选择了一条近道,抄小路行驶,路面凹凸不平,石子颠簸。
本想尽快去医院,可是这条泥泞的路仿佛漫无边际。
谢韶筠打开驾驶座一侧车窗,泥土腥涩的雨点扑打在脸上,本想透气。
但咸涩的泥土味令她感到非常不适,迫不得已又把车窗升起来。
没有新鲜空气的进入,逼仄的空间内,放大了池漪身上小苍兰的气息以及缄默的呼吸。
车开出好一段距离,沉默仍旧压的人喘不过气,这本是谢韶筠希望看到的安静,但又好像有很多的不甘与愤怒。
三年来被埋藏心底沉珂旧疾如春笋般争相冒头。
池漪离开带来的长久而持续的阵痛战胜了谢韶筠叫嚣的理智。
“池漪。”谢韶筠叫她。
池漪侧过脸。
车窗外,雨刮将雨点扫出长长的刮痕,谢韶筠没有与池漪对视,目视前方,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10
如同潜意识里要弥补那天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