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只好跟着一起跑。两人走到谢韶筠这边的梯子下面。
池漪扶稳梯角,男生似乎还
想说点什么,干巴巴找话题,问池漪:“这是你妹?她怎么还烫头发?”
池漪神色冷下来,不着痕迹挡住男生视线,拿正眼瞥向男生,言不由衷诋毁谢韶筠,说:“她是不良少女,混社会的,老师管不了。你以后见着她,离她……我们都远一点。”
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男生闹了个脸红,跑开。
谢韶筠站在高处,听见假人池漪这信手拈来的谎话,气不打一出来,掷去铅笔头,哗啦啦砸了好几根,砸到池漪长发上。
池漪像是没感觉到,不是很生气,仍旧扶着梯角。目视男生离开,才从容抬眸问:“想谋杀啊?”
“不是哦。”
谢韶筠皮笑肉不笑回她,故意没跟她说话。
把黑板报办完了,从木架上下来,冷不丁将两手沾上的粉笔灰朝池漪脸上抹,拉着池漪脸颊,说池漪:“你真讨厌。诋毁我名声。”
说这话时,顺便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谢韶筠问池漪:“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回去上自习吗。”
“我走了,谁给你扶梯子。”池漪顶着粉扑扑的脸,补充说:“讨厌的我怕讨厌的你摔下去。”
谢韶筠被逗笑了,拉住她的手说:“好吧,那讨厌的我们,一起去洗个手。”
“嗯。”池漪爽快同意了谢韶筠的建议,牵动唇角,跟她一起笑,两人合力把梯子收好,放到杂物室,随后手拉手一起去卫生间洗漱。
*
中考如约而至,那天天气很热,谢韶筠带了冷饮,被池漪没收了。
两天考试结束后,谢韶筠是准备报复会去的。
但是那天考场外面,池漪上了一辆加长的林肯车。
从此,没有消息了。
查分当天,谢韶筠忍不住,给池漪拨了电话,想问她:“人在哪里,有没有查分?”
电话显示无人接通。
之前给她发的短信好像也随着这声无人接听通销声匿迹。
没有得到池漪的回复。
谢韶筠感到烦躁,心中强烈的失落感令她意识到,这一年自己好像和池漪走的太近了。
近到谢韶筠大姨妈来的当天,会指使池漪给她买卫生巾,近到有次体育课,裤子上染了血。
池漪脱下校服,借给谢韶筠系在腰上,挡住了尴尬。
因为最丑的事情,在池漪面前发生过了。
谢韶筠将池漪由隔壁那个假人定义为无话不谈的姐妹。
原本以为中考成绩应该两人互相第一时间通知,但事实上,谢韶筠是去学校填志愿时,听老师说,池漪中考成绩全市第一。
不过填志愿这天池漪没来,吃散伙饭那天,池漪也没来。
她好像忽然一下子消失在谢韶筠生命里,没有通知,没有再见,甚至连手机里回复都没有一句。
隔壁别墅大门积累了厚厚一层灰尘,有一棵老树顽强的生根发芽,枝蔓从墙壁延伸出来。
有天,谢韶筠从家门口路过,看见一截枯枝败叶落在脚边。
恍然惊觉秋天到了,而这一年的秋天谢韶筠有个朋友消失了。
就像那天晚上,这个朋友匆忙的扣开谢韶筠的同情大门,急切而孤独地寻求谢韶筠,对她说一句祝我生日快乐。
谢韶筠觉得她可怜,需要拯救,所以对她说了生日快乐,帮助池漪渡过短暂难捱的时光。
池漪恢复得很好,不再感到孤独,正常生活,所以便没有说再见,离开了。。
谢韶筠忽然感到很多的难过。
她那时想,池漪没有对她说再见,也许是因为池漪交了新的朋友,不再需要谢韶筠了。
女生之间的友谊,一茬茬的,幼年、童年、青年、每一个阶段,仿佛都会遇见不同的人。
而池漪是生命中的过客。
4、谢韶筠在这一年秋天上了高中,学业紧张,课程像是碾压的机器,几乎要榨干学生所有的精力.
因为太忙了,谢韶筠很少会想到池漪。
第二年,再听见池漪这个名字时,会在脑海里翻找几秒钟,想到她,心里会惊讶的来一句,哦,隔壁那个——池假人。
第三年,有次回家,经由谢橙之口,听见爸爸羡慕的提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池漪的名字。
池漪在国外,读了很厉害的学校,两年时间,她被哈佛破格提前录用。
谢韶筠猛地发现,原来很久以前,池漪为谢韶筠补课,编写的代码是程序软件。
谢韶筠补习时,池漪看得英文是在为托福考试做准备。
池漪复读那一年,不怎么做初中试卷,拿回来的竞赛题是谢韶筠没有学习过的高数。
很多—池漪不属于这里。
谢橙说池漪从小唯一爱好是学习。她其实早就不是初中生水准了,但是当年池家遭人暗算,为了迷惑对手,池漪的那件霸凌的事情没有立即澄清,也同时需要忍耐蛰伏,没有立即出国留学。
谢韶筠曾经清醒的把池漪形容为完美的大答卷,池漪的行为处事可以永远是标准答案。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