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求求您见儿臣一面,真的不是儿臣!”
穆天明每磕一下便绝望哀求。
他真的不好解释,锦衣侯的确是帮他打听消息的,可是仅此而已,他并未授意锦衣侯再做别的,秦员外郎为何捣鬼他亦不知,更不知那些带有指使之言、笔迹与他相似的书信,是如何跑到秦府书房里的。
只是皇帝已认定了他,一句辩解都不想听他说了。
三皇子跪了一天一夜,天降大雨,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在他恍恍惚惚快要失去神智时,一柄油纸伞凑过来,缓缓举到三皇子头顶。
穆天明抬起双眼,对上满脸关切的穆天晓。
油伞下的六皇子,始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三皇兄,小心着凉。”穆天晓伸手过来,要搀扶穆天明。
世人皆言六皇子一心追随三皇子,即便三皇子跌落尘埃,六皇子依旧不离不弃,可是谁又知道,穆天明此刻的心情比被雨水浇淋更冷。
“穆天晓,我问你。”
穆天明啪地打掉六皇子的手,抹了把脸沉声道,“姓秦的可是听从你的命令?”
穆天明只把令牌给了穆天晓,秦员外郎所为既非他指使,那就只有穆天晓了,难怪他的笔迹会被人轻易得了去,是穆天晓背着他,谋划这一切,却令皇帝都怪罪到他身上!
“三皇兄,终于发现了吗?”
穆天晓轻松一笑,百无聊赖地转动雨伞,看着雨珠滴滴落下。
“我原是想,给景王制造一些麻烦,如此我便能尽快得势,这也是为了三皇兄好。”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利用我的信任,拿我当踏脚石,你——你忘了你以前一无是处,是谁罩着你,给你差使做!”
穆天明激动起来愤愤地揪住穆天晓的衣领,恨不得亲手掐死这条白眼狼。
穆天晓也不抵抗,任他摇晃了一会儿,勾起唇笑着道:“三皇兄,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冷静。”
穆天晓一根根掰开穆天明的手指,穆天明惊讶地发现,原来六皇子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穆天晓为自己理平衣襟,慢条斯理道:“三皇兄,父皇已不会再信你了,你说什么都没用。若你安安分分做你的平侯,待我登基那一日,说不定还能念起三皇兄以前的好来。”
“你大胆——”穆天明哪受得了这等羞.辱,还要再扑上去。
穆天晓身后已抢出侍卫的身影,将穆天明制住。
穆天晓冷笑着转过身去:“三皇兄请便,恕我不奉陪了。”
穆天晓独自撑伞走入雨帘,任穆天明在身后谩骂、哀嚎,始终不予理会。
穆天晓也算彻底摆脱了三皇子,心情舒畅,回到六皇子府,就听见心腹来报,皇帝为景王赐婚了,景王妃正是李鱼。
穆天晓忍不住哼笑两声,娶一个男人为正妃,想必景王也翻不出大浪来了。
他正暗暗得意,心腹后退一步,低声道:“殿下,方才西陲有消息传过来,说景王、得了四名身体康健的嫡子。”
穆天晓:“…………什么??”
穆天晓一脸惊慌,景王不是要娶男人,哪儿来的四个嫡子,还都是好的?
是不是弄错了?
穆天晓不信心腹之言,劈手从心腹手中夺过暗报,一字一句自己来读。
六皇子在西陲的人手不多,无法潜入景王府邸,所谓暗报,也就是与落枫镇老百姓知道的差不多。
景王是真有健康的子嗣了,如此一来,哑疾对景王来说,就不再是不可抹去的缺点……
六皇子想了一通没想明白,这子嗣是如何冒出来的,但是他已考虑到景王有子的后果,若景王没有哑疾,他又有何优势能胜过景王?
是凭他在工部忙活了大半年修缮好的宫殿,还是凭他做过宫婢的生母?
他好不容易才在三皇子光环下走到如今的地步,眼看就要迎娶一位出身高贵的小姐,眼看就能得到来自岳家的支持,三皇子的势力已尽数为他所用,他正在一步步走向那个位置,难道仅仅因为景王生了儿子,就要将他即将到手的一切夺了去吗?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六皇子将暗报翻来覆去地看,誓要找出景王的破绽。
已没有缺点的景王,此时正焦头烂额。
王喜视四个孩子是四个小福星,为他们寻了最好的奶娘,可是这四个福星,除了刚“出生”那一日吃了几顿奶,后面光是哭,连奶都不肯吃,真真成了四个祖宗。
请了太医来看,太医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急坏了李鱼,可是很奇怪,只要他一抱孩子,孩子哭声立马就小多了,但只要一把孩子交给奶娘,孩子就嚎得脸红脖子粗,一个比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还是当鱼时习惯了,没有鱼爹就不行。
孩子们仍想着他,李鱼暗暗欣喜,可是小婴儿再不吃奶会撑不下去——这样是不是就代表只能由他喂奶啊?
喂小婴儿可不是喂鱼,仿佛还挺有意思。
李鱼兴奋地搓搓手:“要不我来试试?”
景王:“……”
景王瞄了一下李鱼平平的胸,忍不住想入非非,难道鲤鱼精天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