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眩晕了一阵,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变回了鱼。
他的法子本来无懈可击,装作跳窗逃跑,然后人自然就能“不见”,只剩下鱼了。可是第一没想到景王竟直接破了门,好吧,他还挺感动景王如此在乎一条鱼的,可是这下子他就太仓促了,不只被景王瞧见了真容,还差一点就在景王面前变身……
跳窗的时候太着急,他差点就摔了,幸好是在跳出去的瞬间变回了鱼。
他以为总算是应付过去了,第二没想到,景王破门还不够,竟还命人在外边设伏,就算他侥幸“逃出窗”又有何用,外边一堆人守着,连他的人影都没瞧见,要如何解释,一个人留下满地衣服就不见了啊?
李鱼觉得,景王有时比坑鱼系统还要坑,起码坑鱼系统坑了他,还能想法子挽救,景王坑了他,基本就是坑得他……都没脾气了。
负责埋伏的侍卫众口一词没见到什么少年,眼看景王就要亲自去检查地上的衣物,李鱼立刻将尾巴摇得山响,希望能转移景王的注意。
他落下的衣裳应当没什么,怕只怕景王连起来一想,他就要掉马了。
虽然靠摇尾巴转移注意,有出卖鱼色之嫌……
李鱼:嗷,出卖一点点鱼色可以,掉马变成鲤鱼精可不行!
景王听见鱼尾响动,停了下来,亲自俯下.身将茶盏捡起,李鱼将尾巴甩得更起劲了。
景王还是有些生气的,瞪鱼一眼,李鱼莫名有些心虚,尾巴尖讨好地去卷景王的手指,他觉得景王应是喜欢如此的,每次尾巴尖轻轻抚过,景王的神情都有些放松。
果然在他刻意卖萌之下,景王暂时没再过问地上散落的衣裳了,而是抿着唇轻轻捏了捏小鲤鱼的脊背,这是景王愿意与他玩的意思。
李鱼忍住羞耻心,继续出卖鱼色。
“殿下,屋子附近有个水塘,想来是贼趁埋伏的人不备,游水逃走了。”
一名侍卫走过来禀告,侍卫们也是根据一地衣物如此推测,要不然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侍卫们想得头都痛了,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李鱼呆了呆,还能如此强行解释?
也是,一般人哪会想到人会变成鱼、鱼会变成人,第一反应还是可疑的少年逃走了。
侍卫的解释不无可能,景王点了点头,要亲自去那处水塘看一看,是否有可疑的脚印之类。
李鱼赶紧跳到他手掌上去,水塘那儿什么都没有,不能让景王发现!
景王被他几番打岔,眉头舒展,轻轻敲了敲鱼的脑袋。
敲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李鱼老早就想问了,可是没人会告诉他。
眼看景王放松了戒备,李鱼轻轻舒了口气,可算是逃过去了。
既然都以为他是游水逃走了,也不错。
侍卫检查完地上的衣物,王喜已冲过去确认了,一地衣裳里,里衣、亵裤都是景王的,外衫是寻常旧衣,还有一双旧布鞋。
许大娘很快便被带到,认出了送给少年的旧衣,许大娘也很冤,起初觉得人畜无害的少年,谁能想到竟偷了殿下的鱼?
许大娘想起自己还给这少年拿了鱼食,悔到肠子都青了。
据许大娘所言,偷鱼者的身份是个被正房赶出来的男妾,王公公:“……”
这是什么鬼理由,因为被正房欺负,所以来偷殿下的鱼?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嘛。
李鱼就在景王手里听着,自己也不明白,他顶多就是个迷路之人,许大娘究竟是怎么脑补他变成男妾的啊。
许大娘不停叩首,李鱼于心不忍,偷眼瞧着景王,怕景王一生气,就要处置许大娘。
王喜揣测着景王的神情,厉声道:“藏匿贼人,当逐出王府。”
李鱼:!!!
不要啊,他根本不是贼,许大娘也不过是见他可怜给他一口饭吃,为何要赶出去?
李鱼赶紧用尾巴尖住裹紧景王的手指,可怜兮兮地磨来磨去。
景王:“……”
景王把鱼找到了,鱼看上去挺好,景王心情还不错,瞥了王喜一眼。
王喜会过意来:“姑且念在你并不知情,鱼主子又没出什么岔子,这次就不逐出去了,你自行领三十板,往后当谨记此次的教训。”
许大娘感激涕零,的确是她太不小心,王府的活不能丢,她皮肉厚实,只是领板子的话,可比逐出府强多了。
李鱼对仍是要挨打的结果不大满意,但见许大娘一脸真诚地叩谢,他觉得自己应当帮上了忙。
鱼色用太多,下次未免就不灵了,李鱼见好就收。
本来挺享受鱼尾巴的触碰,突然之间就什么都没了的景王:“……”
王喜屏退了许大娘,对景王道:“殿下,许氏虽已处置,老奴始终觉得奇怪,贼人为何要偷鱼?”
景王想起方才扯下来的那片衣袖,示意王喜拿过来看,只见那片布上,除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水渍,还沾了一片银色鱼鳞。
李鱼:!!!
卧槽,他怎么还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
景王会不会想到这是他变成鱼留下的啊?
“殿下!”王喜惊讶道:“贼人衣袖上怎会沾有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