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下午,早过饭时,可天香楼里还有两桌客人在喝酒,街边碧纱橱里也有女子轻笑声传来。
那伙计忍不住往纱橱后打量,可才看两眼就被人拦住:“你是何人?”
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没进门,就被正坐在在旁边休息的孙文成发现了。
伙计见自己被一个穿着月白衣衫,腰系红绸,身体修长,长相俊朗的男子拦住,一时间有些看得发呆,原来天香楼里用俊男是真的。
城里现在都在传,说天香楼是卖弄男色的烟花地。
只是这些俊男长得虽然好看,却毫无脂肪气,跟城里那些相公馆不同。
孙文成见那伙计看着自己发呆,忍不住抬手一巴掌拍过去:“小爷问你话呢,你看什么看!”
被姑娘们盯着看,孙文成还有些得意,可被这种猥琐男看,他就要用巴掌呼人。
“啊!这位小哥辛苦,我是来找宋管事的!”伙计被一巴掌拍醒,连忙应声。
见他有正事,苏文成也不再为难:“跟我进来,不许东看西看的。”
伙计忙低头应是,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碧纱橱里瞟,可只能看见三四个人影,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勾得他心痒痒的。
孙文成直接将人带到了林韬面前:“林队,这人要见宋姑娘。”
一盏茶过后,伙计从天香楼退出一路小跑回了今夕楼,一进门不顾自己汗水长流,就奔进后院。
“什么,那个军户女不在!”
沈乐宴脸色阴沉,他不知道宋梨云是在对自己避而不见,还是真的不在天香楼中。
只是人没来,眼前自己不能先露了怯。
旁边黄昌盛浅浅喝了一口清茶,咂咂舌,感觉无盐无味。
随手就把茶杯放到一边,他对这种从天香楼传出的喝茶方法提不起兴趣。
廖福则一脸焦急的看向沈乐晏,自己好不容易说动两个家酒楼帮自己消酒,可别再出什么事。
“沈会首,我的酒怎么办?”廖福问。
沈乐宴沉思片刻才道:“既然宋管事不在天香楼,我也不能强迫。只是这一月物价上涨生意冷清,我店里就帮你卖十坛酒。”
他觉得先将自己正销售的酒水单子停一下,帮廖福卖出十坛酒还是可以的。
另一边,黄昌盛也道:“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上,我也帮你卖十坛,哎,廖兄也别着急,只要战事一停,你的酒水我全包。”
廖福气急败坏:“你们只要十坛,天香楼以前可是在我那里定的百坛,你要我怎么卖?你们是在耍我!”
没有了天香楼,这两个酒楼在七里县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居然只帮自己卖十坛。
还说什么战事一停,就全包,这又是在拿自己当傻子。
至于战事,庆安府有狄虏人,平阳府又没有打战,七里县更是隔着千八百里路,哪里能扯到战事上。
听他这样不知好歹,沈乐晏顿时黑下脸:“廖东家,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也是做生意的老人,自该知道每座酒楼都是有固定酒坊的,何时说过要将你的酒全包。
若是随便一句话就全卖你的酒,我签下契书的酒坊又该怎么办?”
黄昌盛在旁边也道:“廖兄别着急,百坛酒也不过百两银子,你家大业大也不是垫不起。
先将酒存着,现在是天气正热,城里还是在吃酸梅汤的时候,谁又在这时喝烈酒。
不过是淡季而已,只要再等两月,一到冬天,你的酒自然不愁销路。
酒不喝总还是在的。
唉!你还是比我们好啊!看着现在肉价一天一个价的上涨,做成菜又不能天天跟着涨,我们还在天天亏着老本卖呀!”
这些天七里县里的猪羊肉价格的确在上涨,虽然不是黄昌盛说的那样亏本,那也是让利润大减。
廖福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跑一趟只推出去二十坛酒,可下月怎么办。
自己每月酒坊出酒至少百多坛,光靠一壶半壶的零售,一个月都够卖一年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办法还是得找回天香楼的订单。
想想现在天香楼生意兴隆,玉枝兰的酒一车一车往天香楼拉,眼馋了多少酒坊。
唉!
自己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听信黄昌盛他们说的天香楼无粮无厨子,开不起来呢!
走出京西楼,廖福想去天香楼看看,却又站住脚。
刚才沈乐晏已经让人去请过那个女管事,人家回的是不在。
厨房会首的面子都不给,自己这个被拒单的脸可就有了?
现在送上门去也是被人拿捏。
他想了又想,黑着脸回转自己的酒坊。
没办法,现在是夏季,的确烧酒卖得比冬天少,只能先存着再说。
林韬并未说谎,宋梨云还真的一天都不在天香楼。
她下地干农活去了。
这两天是春油菜收割的时候。
宋梨云在空间里存放十年的种子,经历时间和空间的磨难,几乎都没有了生机,只有油菜还能出芽。
三月时种子播种下地,现在七月中旬。
在宋榛平全心全意细心呵护下,最终健康成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