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能不会顾着媳妇,但一定会顾着孩子。
更何况这样说,那就是骂薛壮和许燕儿的两人苟合。
这可是现在薛爷的黑历史。
他也是要管事的人,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薛壮是忍还是不忍?
更何况此时还有一个宋梨云在看戏。
薛壮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只见他起身直接一脚踹开屋门。
许家嫂子还在指着许燕儿不依不饶的骂,被薛壮这一脚吓得浑身一抖。
“滚,立即给老子滚!”薛壮沉声道。
许家嫂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脖子一梗:“你凭什么喊滚,我小姑子都没有赶我走。”
薛壮都要气笑了:“就凭我是她男人,你不走,就休怪老子不客气。”
说着,抽出腰间一根牛皮鞭子。
他现在管着碎金镇上的治安,木棒鞭子随时带着。
许家嫂子也不相信妹夫敢打媳妇娘家嫂子,可还没等她开始撒泼,薛壮的鞭子就打下去了。
这鞭不是伤人用的,细细牛皮拧成绳,还缠着布条,不伤肉,抽在脸上身上就是贴骨的疼。
许家嫂子被一鞭抽得“嗷”的从地上窜起,叫喊着:“薛壮打人了,薛姑爷欺负许家没人,糟蹋许家姑娘,无媒无聘,我要去告官。”
“要告就快去,再不走老子又抽你!”
薛壮根本不在意告官,又扬起鞭子。
见薛壮是个狠人,许家嫂子怕了,嘴巴还不认输:“你等着,等着我去告你!”
许家嫂子怀里的小宝早吓傻了,听到自己娘在嚎,他也跟着嚎,娘俩就这样干嚎着跑出院子。
薛壮将门一关,对呆愣愣的许燕儿道:“没事就进屋歇着去,不许再放她进来。”
许燕儿摸着自己的肚子,怯生生挪回屋。
她以前犯糊涂,没少被薛壮打过,现在一看见鞭子就怕。
经过这样的闹腾,宋梨云也没有在薛家多待的想法,于是简单说了买地办上户籍契书的事。
薛壮此时心情不好,他也觉得还是赶紧办契才稳当。
说马上陪张老爷子把买地的银两送去县衙,尽快得个回复。
两人说到这时,基本就沟通完毕,宋梨云起身刚走出屋,就听得院外传来许家嫂子的惊呼:“马踢到人啦,快来人啊!马踢人啦。”
随着那喊声,还有马儿受惊的嘶叫,以及孩子惊恐的哭声。
宋梨云一跺脚:“遭了,他们在招惹菊青马。”
此时院外的大槐树下,许家嫂子抱着孩子大喊着,眼睛不停瞄向院门方向,手捂着孩子的额角,有血从指缝中流出。
小宝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娘,口中哭着:“别推我,娘,你怎么推我摔倒,我要给爷奶告你。”
许家嫂子使劲一掐:“闭嘴,你哭啊!大声哭,只许说马踢了你,要敢说娘推你,回去就把你丢进粪坑里淹死。”
小宝此时已经吓呆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扯树叶喂马,娘会抱着自己丢到马蹄底下,幸好马蹄让开,还是在地上蹭破大片额头。
许家嫂子捏住儿子的胳膊,还往他脸上抹泥。
她刚才一时忘记这是什么地方,由着性子吵架,结果惹恼薛壮被赶出来。
可她不想走。
这里有吃的住的,比家里舒服,还能讨到钱。
要是就这样回去,可就啥也捞不着。
宋梨云看见孩子头上的伤,很是吃了一惊,眉头跳了跳:这是被马踢的?这也太过份了吧!
小宝的整张脸上都是泥,厚厚地糊了一层,活像是从田里刚拔出来的萝卜。
她怕自己又要笑场,赶紧对薛壮道:“我去卫所找医兵过来。”
不等其他人怎么说,宋梨云解开缰绳,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
许家嫂子跳起来拦住她,叫道:“你不能跑,马伤了人,你不许跑。”
宋梨云俯身看着她,淡淡道:“放心,我是找郎中去,再拦我,你那孩子是不想救了。”
许家嫂子一僵,宋梨云不再理她,催马走了。
此时街坊邻居都围过来,看着哭泣不止的娘俩,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许家嫂子丢下宋梨云,转头对周围人道:“我家小宝没见过马,就在这儿扯了点树叶子喂喂,没想到那马发疯,一下踢到小宝的额头上,就成这样子了。”
众人唏嘘。
宋梨云现在经常骑马进镇,大家都认得菊青,而且还知道这马性子很烈,一般人都不敢靠近,谁知道今天会有小孩子去招惹。
许燕儿见自家侄儿满脸是泥血,也吓到了,赶紧过来到:“嫂子,赶快进屋给宝儿擦洗一下,一会儿郎中来了,才好上药。”
许家嫂子扭着头只干嚎,那意思很明白,她在赌气。
许燕儿没招,只能一脸哀求的看向薛壮。
薛壮此时也无可奈何,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做什么,只能狠狠瞪一眼惹事的小宝:“进去吧!”
卫所的医兵到来时,小宝脸上的泥已经洗了,露出额角一块血糊糊的伤口。
许燕儿正在用棉布沾水擦拭伤口处的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