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宝林居,宋梨云就准备去七里县。
现在薛壮他们每隔一天就要去县里卖菜卖橡子粉条,这一月下来也攒了十几两银子。
几人索性自己掏钱买下一辆骡车供人使用。
宋梨云跟韩明要去县里,正好搭乘。
让宋梨云感觉可气的是,家里明明养着菊青马。
可现在哪怕伤好,也根本不让她靠近。
只有宋榛平能往马背上放一些东西。
有骡车代步,去七里县的路只需要一个时辰。
顺利到了七里县外,宋梨云才发现这里跟自己上次来有所不同。
路上人多了,尤其是河边可以见到一波一波去往城里的人。
这些人有些步行,有些赶着驮车,驮车上拉了很多东西。
护城河的冰面已经化开,行人都需要走浮桥过河。
桥费:每人十文。
若是要牲口过河价格为五十文。
薛壮他们每次来的是三人,两人提菜进城,一人赶车进村收橡子,也少一笔入城费。
有上次进城的经验,宋梨云交出自己跟韩明的二十文过河费。
正踏上浮桥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吵嚷。
一个沙哑的声音恶声恶气道:“不行,你们带货进城,得加五十文。”
宋梨云回头,就见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薛壮两人被拦住。
在他们手上提着的菜筐也被打开,绿油油的菜叶暴露在空气中。
“哎呀,现在就有菜卖了?”宋梨云身边,一个过河的人惊叹道。
韩明见薛壮两人被拦,正想回头去帮忙,却被宋梨云拦住:“先看看再说。”
宋梨云的牛皮和牛角杯没有放在外面,她早收回空间。
此时她胳膊弯里挎着的篮子里只有一个水囊和几个烧饼。
而韩明则挑着担子,上面盖着盖,里面装的什么,旁人也看不到。
薛壮他们卖菜已经跑了不下十趟,这些守门的差役多少都面熟。
见自己把拦下,跟在旁边的胡庆笑着塞过去一把铜钱:“就几片烂菜叶来换几个钱用,哥几个辛苦了,下值喝点酒暖和暖和。”
这个胡庆就是宋梨云救下的那五人中的,现在跟着薛壮卖菜特别勤快,也很会来事,后来特意到宝林居来感谢过,现在见到宋梨云也是一脸恭敬。
可惜他的讨好被拦路差役一把推开,铜钱散落地上,还有几个咕咚滚进河里。
“谁是你哥,该给钱就给钱,少费话!”那差役态度越发恶劣。
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薛壮他们的阻碍,浮桥头站着好几个想进城的人,一个个都默不作声,显然这些人的拦路加费早已经是常态。
宋梨云身后,那个穿着棉袍的男子又开始碎碎念着:“蹦跶不了几天,蹦跶不了几天。”
“这位大哥,此话怎讲?”宋梨云见这人是个藏不住话的,忍不住问道。
“哎!若我没有看错,你们应该是碎金镇的吧!还不是年前你们那里来了狄虏人闹的。”
那男子将肩头扛的一卷被褥放下,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宋梨云一边听这人的颠三倒四说腊月底那次狄虏人攻打碎金关,一边留意着薛壮他们的动静。
“……现在碎金镇啥事没有,别人都说七里县没啥事,逃难的就都来了。
嘿,昨天起城里粮价就翻着跟头的往上涨……”
宋梨云只感觉无语,碎金镇没有被劫,这些七里县的人就把难民往这里跑,害得粮价上涨怪到碎金镇人身上了!
其实能进七里县的又怎么会是穷人。
好在薛壮他们没有与这些差役多争吵,除了过河费,还是补上五十文税银才得以脱身。
等到一进城,受一肚子气的薛壮黑着脸,先跟宋梨云约好下午回镇的时间,就急匆匆走了。
他也没想到会被宋梨云看见自己被人要挟的狼狈样子,可是跟天香楼约好的交菜时间又不能推迟。
城里人流果然比上次多,大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时不时会看到推着车子或者是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小贩,在向着路人兜售他们的商品。
宋梨云跟韩明直接找到万春皮货店,那个中年男人正把一个顾客送走,柜台上摆放着一张没收起来的兔皮。
见到宋梨云进门,中年掌柜眼睛一亮,赶紧迎过来道:“好久没有见到姑娘来了,请里面坐。”
上次他已经给宋梨云透过底,现在又上门,肯定是有戏了。
那一张地毯,他可是拿到了二十两银子的分成。
宋梨云也不跟他客套,留下韩明在外等待,自己直奔里面雅间,从胳膊弯的篮子里“取”出一套牛角杯。
中年掌柜看见牛角杯,脸上露出喜色:“姑娘这些杯子准备怎么卖?”
宋梨云镇定道:“掌柜给我什么价格?”
中年掌柜略一估量道:“这一套杯做工一般,给不了高价,只能估价五十两。如果姑娘愿意等有买家再收银,可以拿到八十两。”
宋梨云摇头:“还是现银交易吧!”
中年掌柜见宋梨云没有还价,心里顿时欢喜。
这套牛角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