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走后没多久,军营里呼啦啦出来十个人,提筐拎袋,还赶着拉货的骡车直接到了宝林居门外。
去而复返的林小旗跳下车,对手下的人道:“你们分组,一组去后院摘菜,一组搬运橡子面,这里是私宅,你们都老实点。”
“是!”
随着整齐脚步,一列军士进入院门。
后院里,宋梨云和宋榛平已经整理出可以收割的菜苗范围。
林小旗的人一来,就可以装菜入筐。
韩明则带着人在搬剥壳又浸泡过的橡子,这些橡子只需要磨成面,就能掺杂着细粮做饼做窝窝头。
王琦也没歇着,跟着林小旗又来了。
见到鼻青脸肿的韩明顿时哈哈大笑:“韩大个子,你这下可服气了?”
韩明现在要做活,也不想跟王琦再争个高下,只淡淡一笑:“王小将要是没缠布条,我就服气了。”
王琦看看自己回卫所就找军医包扎结实,差点被拧骨折的胳膊,鼻子哼一声:“这点小伤算啥,明天就好!”
两大筐嫩嫩的白菜和两百斤橡子,还有几十斤橡子面送回卫所,罗百户亲自站在营房大门口迎接。
一见骡马过来,立即上前掀开筐上的棉布,当里面鲜嫩菜叶映入眼帘时,罗百户哈哈大笑:“传令下去,今天晚上全所加餐,一人一个大菜包。”
要是被宋梨云知道她的小白菜被做成包子,肯定要心疼死。
可卫所现在全员一百二十多人,就筐里五十斤菜,根本不够吃。
卫所的厨子当然也舍不得这样暴殄天物,经过专业人士的精心安排,全所总算是几天都能吃上鲜菜。
林小旗送回来的饺子则是起小灶另外煮,成了罗百户和几个将官的“特供”。
吃着里面的头茬韭菜味,罗百户拍着桌子骂:“周祥和林韬那两个王八蛋,中午吃好的,也不叫上我!
明天早上操练,让今天去宋家吃饭的几个兔崽子全部多跑十圈。”
营房里,十个小旗也聚在一起,周小旗和林小旗被人用被褥包住,再绑得结实丢在角落处,其他人则围在一个盆边抢菜。
林小旗在被卷里破口大骂:“王琦,你这个混蛋,谁吃独食还往回带的。”
他的话没人理。
“这两个家伙不地道。”一个大胡子小旗瞪大眼睛在盆里找肥肠。
“就是,连吃臭肉都不知道多带些回来。”另一个小旗扒拉到一块肥肠,赶紧挟进自己嘴里。
“更可气的是,他们吃臭肉还喝酒了!”第三人控诉。
半盆剩菜,两筐鲜菜,碎金卫所有如过年般热闹。
镇上,薛壮阴沉着脸,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今天中午周小旗他们到宋家吃饭他不清楚,可后来卫所去搬菜之后他才听说此事。
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中午崔婆子被酒鬼骚扰之后,哭闹了许久。
骂许燕儿眼瞎跳进这火坑,骂薛壮骗婚,又骂是宋梨云害了自己女儿,现在还不检点,在家招蜂引蝶,勾得男人往她那里跑。
听在薛壮耳中,只当是这老婆子疯了,可没往仔细里想。
要是被他早知道宋家今天请了卫所两个小旗还有几个军士吃饭,他再是怎样,也要厚着脸皮去凑个热闹,跟大家拉上关系。
这下好了,大好机会丢失。
……………………………………
镇上一处两进的院子里,房门紧闭,挂着厚厚棉帘的屋里空气浑浊沉闷。
金三重躺在炕上,捂着自己脖子上的纱布呻吟着。
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女人端着茶汤进屋。
金三重烦躁问道:“人叫了没?”
那女人低垂着头小声道:“叫过了,黄大师说一会就过来。”
“哼!我说你是蚊子死了投胎啊!嘤嘤嘤,说话要断气还是要交钱啊!老子听都听不清。”
金三重越发焦躁,怒骂道,不过他才一大声说话,脖颈间纱布上的血迹又晕开。
那该死的妖物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时间过去两天了,伤口处现在都还在沁血。
女人显然很怕金三重,被他一骂,吓得更厉害,连端茶的手都在抖。
她见金三重脖子上的纱布又被血染透,忙低声道:“三爷,你的纱布又该换了。”
金三重哼了一声:“知道该换还不换,你是死人啊!还不赶紧找点金创药膏来。”
女人起身跌跌撞撞又出门去找药膏烧热水。
在她给金三重换药时,院门被人敲响,很快一个身穿翻毛羊袍,留着山羊胡子,看着有些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子带着深色小包进屋来。
“黄大师救命啊!”
一见来人,金三重不顾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还渗血,翻身跪在炕上对着中年男人就磕头。
“哎!你这是怎么回事?”黄昌生上前一步扶住金三重关切问道。
“黄大师,我前几天在镇外捡柴,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这是被凶鬼伤着了!”金三重满脸的害怕。
“哎!来,先看过再说,我把东西都带上的。”
黄昌生打开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沓黄纸,几根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