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宋榛平还没有忏悔完,就看见宋梨云抱着一捆柴进来。
今天晚上烧不成炕,为了防止冻着,只能在屋里烤火。
屋子中间生起火堆,火焰跳跃,整个正屋都暖融融的。
“哥,你跟小安的被褥我都铺好了,若是困就早些睡。”宋梨云已经将小安塞进被窝,偏腿下炕。
下午只收拾出一间正屋,这里有大炕,她准备跟兄弟俩凑合待一晚。
最主要的是,这宅子还不清静。
虽然昨天晚上她来就抓住黑金,今天白天也待了一整天,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这里毕竟是凶名在外,门窗也还破烂着,只挂起布帘挡风。
哪怕没有鬼怪之物,单看那些脚印,也难保没有其他野兽进来。
所以,她要守夜一晚。
这样想的不止她一人。
宋榛平看看炕上吃饱喝足已经睡得香甜的小安,还有给自己铺好的新被褥,摇头道:“云儿,今晚我守夜,你跟小安睡觉。”
宋梨云却道:“哥,我身上有宝袋,什么都不怕,你跟小安就安心睡觉。”说着,她取下自己腰间挂的银白小袋子,放在小安的头边。
一看见袋子,宋榛平怦怦乱跳的心莫名就安定下来:对,自己家里有菩萨的宝物,什么都不怕。
最后,还是兄妹俩商量着轮流睡觉,宋梨云守上夜,宋榛平守下半夜。
值夜最难熬的就是下半夜。
宋梨云知道这是宋榛平当哥哥的在照顾妹妹,也不跟他争。
夜慢慢入深,第一次睡在软和的被褥里,宋榛平辗转反侧许久,实在扛不住睡意才终于入睡。
等到炕上传来细碎鼾声,宋梨云给火堆再添些柴,然后悄悄出门。
登上阁楼,看见的依然是一双愤怒的眼睛。
黑金口中??有声,使劲拉扯脖子上的铁链,发出锵琅琅的声响。
宋梨云抿唇一笑:凶性不小啊!现在自己住在这里,有的是时间,姑且再磨些性子。
下了阁楼,宋梨云又在前院后院转了一圈,只吓走几只乱窜的野猫,就回到偏院。
她才刚刚往火堆里添上柴,炕上的小安就嘤嘤叫起来:“疼!哥,哥疼、疼!”
宋榛平仿佛是没有睡觉,前一秒小安才哼出声,下一秒他已经翻身坐起,哪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熟练的抱住小安,上下摸索:“小安,你哪里不舒服?”
接下来,兄弟俩都没有再睡了,两人轮流的跑茅房。
完蛋了,拉肚子!
两人都拉肚子!
腹痛内急,此时的兄弟俩别说害怕黑夜里有凶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住腿。
宋榛平跟小安一直不消停,从正屋到茅房,来来回回折腾几趟。
跑得浑身是汗,直到月亮都斜挂树梢,腹中积食排空才安稳下来。
折腾到现在,大家都又困又累,兄弟俩什么都不想,喝过淡盐水就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连续几天没睡好,宋梨云也困得不行,胡乱卷着被褥就开睡。
没有担心害怕,没有忧心忡忡,没有人吵闹,从月亮沉下,再到日上三竿。
阳光从破窗缝隙照进屋里,落在只剩下灰烬的火堆上,映得满屋生辉。
三人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到起来,面对已经熬好小米粥的宋梨云,宋榛平跟小安像是犯错的孩子,低垂着头羞愧难当。
进了新家啥事还没有干成,倒是先开始积肥了。
宋梨云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啥意思,不就是肚子不舒服吗?”
这样的糗事还是怪她心急失误了。
饥饿多年的人不适宜吃过多油荤,兄弟俩常年不见荤腥,结果一顿吃了一只鸡。
也还幸好提前几天就吃过能量棒,又在民工餐那边吃粗粮馒头喝米粥有过渡。
枯涸的肠胃才只是拉几次肚子就罢休,否则定会拉到脱水不可。
不得不说,兄弟俩再是体弱也是年轻的身体,在吃过米粥之后,人就明显精神起来。
身体一好,三人也闲不住,宋梨云取出几把锄头开始修整院墙,晚上睡觉也能省事。
拿到锄头,宋榛平的眼神就变了。
他已经肯定这就是二叔家的东西。
若说身上的衣服还只是猜测,毕竟衣服的款式大同小异,他也不可能将家里每件衣服翻检看过。
这些锄头可就是他天天用的,即便闭上眼睛,他也能摸出熟悉的手感来。
“云儿,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昨天晚上的鸡肉米面,炕上的被褥,这些种种事情他都想知道。
宋梨云笑着摇头:“你别问我,反正刚才你也看见了,袋子倒出来就是这个。”
她不想解释,反正宋榛平已经接受“宝袋”这个设定,余下的还是让他自己脑补。
宋榛平哑然,刚才宋梨云的确是当着他的面,拎着袋子抖啊抖,就从小袋子“里面”接连掉出来锄头镰刀等农用工具。
大概……可能……这宝袋也认家?
在宅子里住一夜,自己还一趟趟跑茅房,黑漆漆的夜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