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否认耿梨口中的那些“历史”对他产生的巨大冲击,也曾经动了让耿梨为自己所用,利用这些所谓的“历史”为自己扫除障碍、为以后铺平道路。
但是最终,这个念头还是被他压下了。
朝堂之事,向来都是波涛诡谲、复杂多变,尤其涉及到夺嫡之事,更是凶险万分、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其中一件事的结果变了,以后事情的发展会更加难测,而那些所谓的“历史”,不仅帮不了他,反而可能会害了他。
更重要的一点,胤禛深知道,这大清的江山,乃是皇阿玛的江山。
他做的越多、越完美,反而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历史”上的老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既然照耿梨的话来他是未来夺嫡的胜利者,那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做那些可能会引起皇阿玛忌惮的事呢?
有些事情,并不是做的越多越好。
不过虽然他不需要利用耿梨为自己做些什么,但是对于耿梨本人,却要在自己的掌控范围。
一旦她为别人利用,或是她自己心血来潮想要插手这夺嫡之事、搅动风云,对他则更是一场灾难。
虽然说就目前他了解的来看,这位自称来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小仙女对这些朝堂之事的兴趣可能都没有府上的饭食来的大,甚至还对他有种特别依赖情绪。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些事情,还是要把苗头掐死在摇篮里的好。
想到这些,胤禛的眼神越发暗沉,但是这在德妃看来,却是对耿氏极为不满的表现,不住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好。
不过这并不是针对胤禛,而是针对耿氏。
“你要把耿氏送庄子上?她是犯了什么事吗?”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德妃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虽然性子冷了点,但是确是最是规矩守礼的人。如果不是耿氏犯了大错,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把人送到庄子上这样的话的。
而耿氏作为她宫里出来的人,若真犯了大错,她也难辞其责。想到这些年她和长子日渐僵硬的关系,德妃心里不免有些沉重,面上就带出来了一点。
“额娘误会了,耿氏性情极好,并没有犯什么错。”见德妃这个表情,胤禛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
“儿臣之所以要把她送庄子上,也是为了耿氏的身体着想,耿氏的身子……有些不太好。”说着胤禛把耿氏“诈尸”一事的始末告诉了德妃,自然关于耿梨的事并没有提及。
一开始德妃还只是以为耿梨只是普通的病了,并没有在在意。只是当她后来听过耿梨死而复生、“诈尸”了后,惊得差点都把手中的茶盏给打翻了。
这下不用胤禛自己开口说什么,德妃也坚决地要把耿梨送地远远的,甚至还嘱咐胤禛一定要找人把耿梨牢牢看着,真要有个什么变故,定要当机立断,至于立断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见德妃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胤禛的心中忍不住涌出一股暖流。
母子两人之间长久以来冰封的关系似乎又松动了一些。
…………
耿梨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屁股还没坐热的家,正欢天喜地地用着自己的新身体巡视着自己这自认为未来会住上十几年的一亩三分地,脸上满是满意之色。
因为府中的主子不多,所以哪怕就耿梨这种身份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间单独小院。
小院位于整个人后院的东北角,算是比较偏僻的位置了。不过位置虽然偏僻,但是面积却也不小。
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屋子的布置虽不像宫斗剧那样华丽精致,但是也处处透着典雅温馨;屋外还有一个五六十平米的院子,虽然不算大但也种满了花花草草,让人闻着就心旷神怡。
一想到这么好的地盘都是自己一个人,耿梨就幸福地冒泡。
正高兴着呢,突然就听到旁边的院墙外传来一阵“咕咕咚咚”的声响,里面还夹杂着几声急切地催促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隔壁的……宋姐姐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耿梨歪着头想了想,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隔壁院子住的就是格格宋氏,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听耿梨这么问,春桃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吞吞吐吐道:“这……可能是在搬屋子吧!”
“搬屋子?好好地搬什么屋子?”耿梨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好地,搬什么屋子?
春桃这次没有说话,只拿着眼睛一直看着耿梨,仿佛在说“你说呢?”
耿梨:“……”
感情是在被她诈尸的事吓倒了、这才急急忙要搬走的吗?
耿梨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嘟囔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人,又不是鬼。看,有影子、有温度,还有呼吸呢!哪点像那东西?”
说着耿梨就撸起袖子把胳膊伸到春桃面前,一脸的不服气。
就这就被吓得要搬家,这要是看到她当阿飘的样子,怕是人都要吓死了。
耿梨在心中暗暗地吐槽道,殊不知,她当阿飘的样子的确被胤禛看到过了,虽然人没被吓死,也被吓得够呛,现在正在积极地想办法摆脱她这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