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3)

他从琼林宴初见讲起,停云阁、长秋殿、宛月榭、清凉山、无相寺……在家族险被灭门的噩梦雷雨夜前,他将那一年,与昭阳公主相识交集的点点滴滴,细细地讲与公主听,并在其中掺杂进他伪饰的爱意,欺骗公主,他其实早就爱上她了,早在那年春日,就对她动了心。

“……那时的奴,不知意乱实为动情,几是慌张逃离了长秋殿。奴人离了长秋殿,可心还在公主身边,只身在停云阁外的竹林里,心乱地站至天明……

……因为年少无知,不解心乱,奴才会贸然想将同心结还给公主。奴不敢持有那同心结,奴看到那同心结,就会想到长秋殿中公主与奴的亲近,那同心结在奴手中,就像一团火,烧得奴心口灼烫,日夜不得安宁……

……奴畏惧那同心结,也畏惧直视公主玉颜,因此才会在一开始,拂逆公主盛情,婉拒陪宴……那时的奴,不敢见公主啊,奴每多见公主一次,心,就更乱一分……

……后来,公主命奴画美人图,这对奴来说,真是煎熬了。为了画好美人图,奴必得直视公主玉颜。而每看公主一眼,手中每画下一笔,就像有刀子随着奴观摩的眸光、随着奴绘画的手,在奴心中,一刀刀地摹刻下公主的容颜……那段时间,绘画美人图一事,几乎成了奴的心魔,奴为此魂牵梦萦……奴,真在那时梦见了公主……

……奴梦见了公主,生平第一次夜梦女子……梦中,奴本是在为公主画美人图,但,画着画着,奴手中的画笔不见了,纸上的公主变成了真人……奴竟然……竟然是在以手为笔,抚摸公主的眉眼……奴为这样的冒犯,夜梦惊醒,心跳如屋外轰隆雷雨,彻夜未眠……

……公主在世人眼中,是高贵华丽、举世无双的,可奴……奴私下里竟敢觉得公主……可亲可爱……奴知道这样想,是对公主的大不敬,可就是总忍不住想,想公主伏在奴身上、温柔地讲述鲛人的故事时,想公主在登徒子面前假装害怕,一声声唤奴‘弟弟’时,是多么地慧黠可爱,惹人生怜……

……还有公主对平民少女的呵护关怀,对淋雨小猫的细心照料,都让奴觉得,公主并不是传言中的狠绝无情之人。这种种叠加起来,让奴的心更乱了……心乱,身也乱,奴此前,从未在意过女子,从未对女子有过任何心动的感觉,可公主,有时单单是说话时同奴稍微近些,奴就心慌难抑,更莫说,旁的了……

……无相寺那夜,奴在醉酒后,做了一场梦,奴在梦中……轻薄了公主……这样的亵|渎之罪,让奴越发不敢面对公主,所以才会在翌日晨醒,失礼地逃离……

……奴那时不知自己是因爱生欲,因欲有梦,只是一味地不肯面对自己的心意,恼怒自己竟会有这样的荒诞梦境。因为恼怒和无知,因为只想一味地逃离,所以奴才会在公主驾临时,口出不逊,惹怒公主……

……奴其实,不是在对公主发怒,那时的奴,是在跟自己较劲。奴那时不明白,奴的梦境,奴的心乱,都是出自对公主的爱慕,奴,早就爱上公主了……”

一通几是剖心的真挚陈情下,正在戏中的苏珩,自己似都要信了,信了那一年春夏发生的所有,真似他现下,为欺哄昭阳公主而讲述的这般,信了那一年,他其实早就对昭阳公主产生了爱慕之意,只是当时的他,不肯面对罢了。

外在的皮囊入戏极深,内在的真心,则在片刻恍惚后,重又坚如磐石。他只是在演、以假乱真地在演罢了。苏珩极其真诚的演技,使得原先要在他身上盯灼火窟窿的异域美男们,都安静了下来,上首昭阳公主眸中的不屑,也在他的倾诉中,慢慢淡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惊意。

容烟是真惊了,她知道苏珩很会演,但没想到,他这么能演这么能扯,为了表达他所谓的爱慕,甚至做出移花接木的事来,将他在那一年夜梦白茶的事情,扯到她的身上,又说什么因画美人图梦见为她描眉点唇,又说什么因为身乱心乱,在醉酒之后,梦见与她共|赴|巫|山。

原书中的男主苏珩,从未梦过昭阳公主。那一年春夏,他对昭阳公主的纠缠,厌烦无比,只是为了家人一味在忍。昭阳公主对他的种种有意亲近,在苏珩看来,几与“性|骚|扰”等同。苏珩对此厌恨极了,要不是因身份尊卑强忍了两个月,弄不好在第一天就直接翻脸叱人了。

苏珩这会子,纯是在将黑的说成白的,而且还说的这白,宛如琉璃月光皎洁无瑕,生动展示当年那春心萌动的少年,一腔暗慕之心,是如何纯洁真挚、纤尘不染。

看过原书的她,明白苏珩纯是在演,口中没有一句真话,但原书这一阶段的昭阳公主,不知苏珩伪饰的琉璃魂骨下,藏着怎样的黑水,已被苏珩精湛的演技,迷惑地七七八八了。

不能说被迷惑的昭阳公主,是被剧情强行降智,即使是她这对原书内容一清二楚的人,在亲耳听到苏珩“剖心表白”了这么一长串下来,也不由一愣一愣的。

苏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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