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两口子看什么都新鲜,几处房屋的窗户台上码着一溜柿子,对面的人家敞着门,抬眼就能看见屋里挂着的两条鱼,和屋外的柿子一样,都冻得结冰了,院子中央几个人正围着水龙头往上浇热水,试图把冻上的水管烫开,院角有几个小娃娃正在玩沙包。
叶晋模仿着原身的模样和众人打招呼,顺便让媳妇认认这儿的邻居。
出了大杂院,走过胡同,外面满大街蓝黑灰,偶尔有穿着碎花小袄的女同志算是街上唯一鲜明的颜色了,路上汽车没几辆,自行车也不算多,最多的还是行人,有时还会出现辆人力三轮车。
如梦似幻,却又无比真实,小两口心里都沉甸甸的,她们在原来的世界虽然没什么成就,也没多大的上进心,可有钱有闲,有家人有朋友,她们是一点都不想穿越,尤其是穿越到这个特殊而又艰难的时代,刚来身上就带着伤。
叶晋边走边低声跟媳妇介绍:“咱们现在住的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里面住着的人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工人和家属,总共十八户人家,我们住的中院人最多,中院的管事大爷,也就是大杂院的一大爷就是我爸。”
“管事大爷?是保安吗?不是说你爸是钳工吗?”张茵疑惑不解。
“管事大爷不是保安,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四合院的小组长,这也算是北京本地的时代特色了,解放后,为了防止敌特渗入,也为了更方便地管理人口,便在四合院设立了管事大爷,协助街道管理四合院的人员,像咱们现在住的四合院,足足有八十多人,所以前中后院各有一个管事大爷,咱爸是一大爷,后院的厨师是二大爷,前院的五级锻工是三大爷。”叶晋解释道。
懂了,张茵点了点头,管事儿大爷=半个物业工作人员+半个街道管理人员。
“现在才1968年,距离高考恢复还有差不多九年呢,咱们穿到什么时候不好,偏偏穿到这个时候。”
往前,高考还没有被终止,还可以通过考学改变命运,往后过上九年,学习参加高考也好,做生意也罢,或者是去给私人老板打工,都是能走得通的路子。
不像现在,几乎没有留给她们选择的余地。
叶晋绞尽脑汁的安慰道:“也不全是坏事,起码留给了咱们九年的复习时间,说不定九年后咱们俩就可以圆了小时候的梦想,在两所Top2大学中任意挑选。”
清华和北大该选哪个好,这问题谁小时候没想过呢。
张茵上辈子是舞蹈生,大学念的是北舞,名校情节还真没有老公那么深,不过谁又能抗拒国内两所最顶尖大学的诱惑呢。
高考恢复还早的很,哪怕真的打算参加,复习功课也不急在这一时,比起九年之后才会恢复的高考,张茵现在更关心她们有没有穿越者的金手指。
回想曾经在里看过的情节,张茵在心里默念:系统,系统在吗?
始终得不到回应后,张茵又默念空间,眼前突然浮现出穿越前民宿那间卧室的模样,两边的床头柜上各放着一部手机,其中一张桌子上还放着她没喝完的半杯水,床上的被褥乱糟糟的,明显是睡完之后还没有被整理过,就连垃圾桶里都还放着她用过的面膜。
张茵激动地攥紧了丈夫的手,小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
那就是没有,张茵在原地小小地跳了一下,果然艺术来自于现实,还好她阅文无数,否则岂不是错过了这么大的金手指。
“你在心里默念‘空间’试试。”
叶晋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结果眼前凭空出现一间客厅,欧式田园风的装修,白绿色调为主,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十几支粉百合,一切都很眼熟,这是穿越前他们住的那间民宿的客厅。
左右行人一切如常,应当是看不到。
两个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既兴奋,又茫然。
“你也看到那间民宿了?”张茵问道。
叶晋点了点头:“这就空间。”
“对,民宿成了我们俩的空间,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可以拿出来的,而且外面的东西也可以存放到里面,不过我们还是要先试验一下。”
作为一名曾经的唯物主义者,叶晋的世界观已经碎到粘不起来了,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大街上人多眼杂,等回家我们再试,现在先去医院。”
一路来到医院,被医生检查过后,两个人才放下心来,都是些皮外伤,处理完伤口之后,医生只给开了消炎药,除了外伤,张茵还被诊断出了营养不良和贫血。
“回去让你媳妇多吃点好的,这病慢慢就能好了,小两口年轻拌几句嘴正常,往后可不能再动手了,尤其是叶晋,怎么能动手打媳妇儿呢。”虽然叶晋身上的伤更重,可这是原则问题,女医生耐心嘱咐道。
“王姨这您可误会了,不是我们小两口打架,是……”叶晋支支吾吾。
“有什么不好说的,跟院里的邻居打架了?”
“不是,是自家人打的。”因为是在医院里,叶晋尽可能简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张茵在一旁还懵呢,不知道给她们看病的女医生是亲戚,还是朋友或是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