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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汝(含林)(1 / 2)

那小厮跑喘了气儿,到章致拙跟前行了一礼,又拿袖子一抹脑门上的汗,略匀了匀气,方才开口。

“回禀少爷,林家老爷传来消息,林老夫人去了。”

章致拙大吃一惊,林毅轩几月前办完徐氏的葬仪,便匆忙去山东潍县上任去了,林大娘也跟着去了。

这好端端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回少爷的话,林家传话说是林老夫人路上染了风寒,到了任上请了大夫还是不见好,好好坏坏拖了几个月,在几日前去世了。”小厮又补充说道。

章致拙坐下,叹了口气,感慨世事无常。他娘沈氏同林大娘很是要好,听了这消息怕是要难过许久了。

“林家可回京了?”章致拙又问道。

“林老夫人去世,林老爷该丁忧三年,算算日子怕是过几日便要到京了。”小厮回道。

章致拙听到更是难过,一边是李珏刚刚考中了秀才,另一边是林毅轩刚刚上任,娘亲便去世。

实在是荒谬,怎会变成这样?

夜晚,章则淮夫妇也听说了这事,沈氏原本便胃口不好,如今更是吃不下东西,草草略用了几口哺食,便回了屋。章则淮放心不下沈氏,便也早早放下木箸,去屋里瞧瞧沈氏。

姜幼筠与林家不熟,听见消息便没有太大的感慨之情。只觉得林毅轩运道实在太差,这一步步走下来,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章致拙咽下口中的清炒菘菜,叹了口气道:“等几日后轩哥儿归来,外头怕是又有一阵闲话可说了。”

姜幼筠本身不信命,可林家的离奇经历仍然让她有了揣度,“林老爷丧父、丧妻、丧母,外人只怕要说他命不好。”

何止说他命不好,怕是天煞孤星的名头都要安在林毅轩头上了。

章致拙有些厌烦,这迷信的玩意儿还真不好说,众口铄金,人人都如此说,到时候假的都成真的了。

几日后,林毅轩果然回了京城,搭起葬仪,挂了白幡,洒些黄纸,之后便锁了宅院门,闭门守孝了。

章致拙去见了林毅轩一面,原本便憔悴的他如今更是形销骨立,脸上薄薄一层皮肉挂着,面无表情,更显得双眼黑洞洞。

也感觉无话可说,章致拙干巴巴地安慰了几句,也只能劝他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后来不出章致拙所料,坊间流言传得厉害,都说林毅轩命太硬,克亲碍友。原先还与林府有些交往的人家纷纷断了联系,生怕牵扯到了自家。

林毅轩有些心灰意冷,这段时日一下子经受了太多的打击,实在提不起兴致去计较人家说啥闲话了。

做完林大娘的葬仪,林府便关了门,只留一角门供仆从外出采买,其余都锁上了,闭门守孝。

章致拙这几日也没了兴致,春光正好,也提不起精神,整日窝在家里,读书作画。

顾彦汝这几日倒是有了空闲,时常找章致拙谈天说地。

章家刚吃完哺食,顾彦汝提了一壶酒就来了。

春夏之交的风温柔缠绵,颇为舒适,吹得人像是浮在空中的游鱼,便是犯一些小错,也在情理之中的一种浮。

章致拙带着顾彦汝到了后院,坐在石凳上,静吹晚风。

仆从早已点起了灯,挂在树上,搁在地上,摆在花丛间,自然景致与手工灯笼交相辉映,颇有美学意味。

顾彦汝把带来的金华酒放下,便开始自饮自酌,白瓷酒杯里倒着澄清黄亮的酒,略洒出几滴,也是酒味醺人,算不得浪费。

章致拙也许久未见顾彦汝了,自他成了亲后,与老友便有些疏离,总是顾彦汝上门找他,实在不该。

“我记得你不是不喜喝酒吗?怎今日喝起酒来了。”章致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顾彦汝没看他,清冷的双眸看着一旁的玉兰树,有些怔怔,心不在焉地回答:“有烦心事便会想着喝酒,更何况写诗的怎能不会喝酒呢。”

章致拙失笑,这让他想起前世,写诗的要会喝酒,就跟学计算机的一定要会翻墙一样。

听见他的笑声,顾彦汝才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章致拙感叹,好友真是美男子啊。顾彦汝涨了些年岁,不仅没有显得老相,反而增添了更多成熟的韵味,眼角淡淡的细纹也漂亮得要命。

幸好没让姜幼筠瞧见,章致拙有些柠檬,想来美人就是这样的,岁月对他们不是苛待,而是更为隆重的加冕。

顾彦汝如今快到三十了,十几年前相识时,章致拙还觉得他是个装逼文艺少年,后来因着薛定谔成了好朋友,才一点点发觉了他的痛苦,无奈和彷徨。

十几年过去,两人之间的感情越加深厚,甚至可称知己。

晚风暖烘烘的,吹得人毫毛浮起,神思飘远。

章致拙回想二人相识的十几年时光,感到诧异又欣喜。二人阶级不同,喜好不同,生长环境迥异,年岁相差巨大,甚至章致拙本人上辈子还是学理科的,阴差阳错之间居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像现在这样,二人吹着风,静静坐着不说话,也一点不尴尬。

顾彦汝是个固执的浪漫主义者,年近三十,仍然未遵从家里人的安排成亲生子,还是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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