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怎么吃东西。今早我看他凑到我这儿来黏糊了许久,想来是好了,一会儿给他好好补补。”章致拙怜爱地说道,作为合格的铲屎官自然要给毛毛伺候得妥妥当当的。
章致拙剥开一枚鸡子,露出雪白滑嫩的蛋白,再轻轻一掰,里头是口感粉粉的蛋黄,飘出一股自然清新的蛋香味。
章致拙拿着熟鸡子四处在宅子里逛,喊着毛毛出来,有好东西吃。章致拙弓着腰,上上下下都走遍了,也没瞧见薛定谔出现。
不应该啊,以往只要拿着鸡子,轻轻一喊,他就喵喵地跑来了。这还是下雪天,他能跑去哪里?
章致拙不死心地又搜罗了一遍,大冷天的,额头还冒出了热汗。姜幼筠瞧见,有些心疼道:“你那狸奴,是何时养的?”
“五岁时养的,十几年了......”话还未说完,章致拙猛然愣住,好久没动弹。
姜幼筠放下手里的点心,收敛了神色,走到章致拙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章致拙一颤,手里一直握着的鸡子一骨碌掉在地上,瞬间染上了灰尘。
“毛毛应该是出去玩了吧,他最调皮了,好几天不着家也是有的。”章致拙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声音变了调子,眼眶也红了。
姜幼筠也不说话,安抚地拍了拍章致拙的肩。
似是猛然惊醒,章致拙快步跑回房间,随手拿了件大氅一批,便往外头冲去。
“我去顾彦汝家看看,上回我凶了他,就躲去那儿了。”话音还没落,
人已消失不见了。
姜幼筠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留她一人在男方家里,这算什么事儿啊。
章致拙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不顾仪态地跑到顾彦汝家门口,还没等门房通报,便冲了进去。
顾彦汝正独身一人坐在亭子里,点了红泥小火炉,喝着绿蚁新醅酒,观赏天地上下一白,顺道写两首小诗助助兴。
他瞧见章致拙呼吸急促,头上、眉毛上落满了白雪,身上批的大氅也歪到一边,伤心悲痛的样子。顾彦汝十分诧异,忙站起身来,吩咐小厮去拿件新的外裳。
章致拙顾不得其他,问道:“毛毛呢?薛定谔有没有来这里?”他的声音都带了哭腔,通红着眼,急促地喘息。
顾彦汝一看他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再一听他的问话,便知发生了何事,心下叹了口气,拉着章致拙回到房中,先给他拧了热毛巾,让他冷静片刻。
章致拙接过毛巾,在脸上胡乱一擦,又希冀地看向顾彦汝。
顾彦汝看他眼神躲闪,明知希望不大,可还是执拗地想得到回答。顾彦汝不忍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别过头,只说让仆从再去寻寻。
二人相对无言。
一阵沉默过后,章致拙苦笑了一声,道:“是我执拗了,若是他出门玩了,过一阵也会回来;若是他年纪大了,也是宿命。”
顾彦汝向来机敏灵智,此时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手边。
章致拙又沉默下来,坐了半晌,便起身告辞离开。顾彦汝让他换下濡.湿的衣裳,重新理了衣冠,方才目送他一步步走远。
一只猫的离去,实在是小事一桩。没过几日,章致拙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薛定谔的日子,读书时再也没有小家伙突然蹦到他的膝间。日子继续平稳过去。
一日,沈氏身子不适,躺在床上修养,章致拙便没在书房读书,在一旁服侍效劳。章则淮说他去灶王间给沈氏煮几个鸡子补补身子。
章致拙给沈氏掖了掖被角,顺口就回:“多煮几个,给毛毛剩一个尝尝。”
话说完,章致拙才醒悟过来,小家伙已经蹦蹦跳跳回猫星了。
在生活中消失的一切,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留下一声惘然的唏嘘。
朱颜辞镜花辞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诗句出自王国维《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为符合情景,小沈调换了原句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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