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提供生意上的帮助,一张方子能占两成利润已经足矣。”
五成利润分摊给何家,梁家所获得的利润便不剩多少。眼前臭豆腐虽然没开始赚钱,但已经能看得见日后的利润。以后生意做大,何家什么也不付出、光躺着靠梁家挣钱,两家人易心生间隙。倒不如宽宏些让双方都满意。
共赢,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何珍馐顿了顿道,“臭豆腐的利润我们占一成即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由我酿的那坛老卤水日后只能用来做何记的臭豆腐。”
何翁翁摸着胡须,笑了笑。
果然没看错这个孙女,她有时候滑得就像泥鳅那般。虽然臭豆腐的生意无法垄断,可是何珍馐的手艺却可以垄断。用不同的工艺手法做出来的臭豆腐,味道天差地别。何珍馐只教过何八珍一次做法,何八珍不可能将所有的细节都全学过去。他们家的臭豆腐依旧会比别人家的好吃。
梁宏没想到丈人家竟是如此宽宏厚道,万分汗颜,“不成,一成乃是欺负你们了!”
“最少也要两成,不然这个生意我宁愿不做,梁家今日能渡过难关全托岳家帮扶!”
在梁宏的执意要求之下,契约写成了何家占股两成,梁家占股八成。何珍馐卤的两缸臭豆腐卤水只能何记使用,别的臭豆腐要用何八珍自己卤的卤水。
等何八珍的卤水发酵成熟,何记都不知卖了多少天的臭豆腐了!
……
梁宏夫妇离开后,何家人双眼落在他们带来的羊肉、鳜鱼上,不住地咽唾沫。何记每日挣钱虽然也不少,但还真没舍得吃过羊肉,何家每日的伙食开支不到10文,每日做灌汤包剩下的鸡肉、猪肉,春饼剩下的蔬菜,几乎覆盖全家人的饮食。
更不用提梁宏拎来的那条重达五六斤的鳜鱼,那是梦里才有的东西。如此硕大的鳜鱼市面上几乎罕见,普通老百姓吃得更多的是小条的鳜鱼。鳜鱼肉嫩味鲜,价格却不便宜。
何父看着那羊肉和鳜鱼忍不住食指大动,何珍馐忙拦下他。
“爹爹,我来!让我来!”
饶是何珍馐也忍不住咽唾沫,她虔诚地洗干净手,磨利刀锋。她打算做一道叫“羊咬鱼”的名菜。
羊咬鱼,又名“鱼羊鲜”,在南宋名叫“鳖蒸羊”,是淮扬的传统名菜。“鲜”这个字就仿佛是为羊咬鱼而量身定制的,最鲜美的两种食材混合在一起,鲜得连孔子都夸赞过。
要不是苦于“没钱”解锁这道菜,否则何珍馐吃土也要解锁它。何珍馐曾经做过鱼羊鲜,是以对它的来历背景还算了解。
鱼羊鲜历史极其悠久,有将近三千年的历史,流传至今有很多个版本的传说,何珍馐最喜欢的是孔子那一版。
她细心地将鱼处理干净,羊肉切段,焯水去腥味,用葱姜蒜爆炒。羊肉塞入鱼腹中,用麻线缝好鱼肚。
在处理食材的空闲时间里,何珍馐同何家人娓娓道来:“这道菜乃是春秋战国孔子及其弟子发明的,名唤‘鱼羊鲜’。”
她的声线很是温柔,干净,恍若三月清泠的溪水,柔柔地浸润每个人的耳朵。
“孔子师徒周游列国,来到陈、蔡两国的边界迟迟不得进入,此时孔子已经饿得疲惫无力,他的弟子讨来鱼、羊肉,就地生火做饭。孔子在诗书礼仪方面造诣极高,对吃食亦是有几分要求。他虽然不同意弟子的做法,却也无力反驳。”
“弟子做好鱼羊鲜后端上给孔子品尝,孔子饮汤感到味道极是鲜美,当即赞美‘仓颉造字时,将鱼羊二字合为鲜字,不是没有道理!鱼羊合炖,任何东西都不能与之媲美。’”
冷油倒入,小火热锅。整条鱼放入锅中“刺啦”地响起,何珍馐把鱼煎至两面金黄,泛出幽幽的香气。她将做炖了一夜的老鸡汤浇入锅中,加入花雕、胡椒粉、酱油调料,等汤煮至奶白色收火。
何珍馐的声音仿佛掺和着食物的香气,听的人如痴如醉。故事美,她手下的鱼羊鲜更美。
浓郁的香气蔓延出来,何家人不住地吞口水,双目几乎要泛出饥饿的青光。
如此生动鲜活的做菜场景,配着这段有趣的传说,直把何家人勾得发出细细吸溜声,口水更是泛滥成灾。何嘉仁、何嘉信兄弟生下来就没有享受过几天的富贵,什么高档的菜沾都没沾过,哪里扛得住鱼羊鲜的诱.惑?
何翁翁的眼里不觉含起笑意,看着孙女娴熟的处理手法,他彻底放下心。他不由地想起几十年前,那段在河边垂钓,就地生火做鱼羊鲜的日子……
鱼羊鲜炖好后,何珍馐在众人抗议的目光下,堂而皇之地盛了一碗肉汤放入食盒搁置一旁,接着把一整口砂锅端到了桌上。
她想到傍晚要做顿暮食,便偷懒盛了现成的鱼汤。想来一道鱼羊鲜足够征服他的味蕾。
全家人根本无暇问及何珍馐为什么提前盛出一碗汤,所有的目光都桌上那锅奶白的鱼羊鲜所占据,个个都抢着去端碗装饭,争着拿勺子盛汤。
鲜美的热汤入口,羊肉吸饱了鱼肉的鲜味,鱼肉浸透了羊肉的鲜味,交相呼应,嫩滑鲜美,酥烂可口,当真是人间绝世美味!
何嘉信喝得不住地喟叹,不由地称赞起来,“二娘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