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瑶的孕期极其煎熬,前期吐到不能进食,只能挂营养液维持,整整三个月没太吃东西,整个人纤瘦不已。
如果说还有些盼头,那就是从电视上看到了余心欢。悲哀的是,那是她作为导演谢向元太太出席的公众场合。
李欣瑶望着他们夫妻和鸣的样子,心在滴血。身体的不适加上心里的绝望,让她痛苦万分,唯一的陪伴和欣慰,就是放在枕头下的那串佛珠。
日子如流水而过,李欣瑶逐渐显怀,但精气神一直不好,她性子本就沉静,这段时间多数时候都默然不语,李凌两家都很担心她的状态,可她总会笑对别人:“我没事,孩子也很好。”
她没想到,孕期的自己会那么想念余心欢,思念成疾导致她有些郁郁寡欢,如果不是余心语带着余心欢的近况去看她,还不知道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余心欢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扑到学业里,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状态。
越想忘记越放不下,期间她也回国两次,一次是李欣瑶孕吐住院她去看望了,但人却没有露面,另外一次是余心语告诉自己喜欢上凌国韬的事。
两姐妹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余心语跟凌国韬在一起的事遭到了余心欢的极力反对,第一次交流无疾而终,两人不欢而散。
三个月后,李欣瑶预产期到了,因为见红加阵痛入了院,只是她因为宫口不开,无法进入顺产状态,她疼了整整三天三夜,险些难产。
那天,宣安下着瓢泼大雨,余心欢的飞机迫降了另一座城市,为了赶时间,她叫了一辆私家车送自己回去。
很久没联系的姐妹俩因为李欣瑶的临产,再度说上话。
“语儿,欣瑶怎么样了?”在休息区的电话亭,余心欢再度电话到了医院。
“进产房了,宫口刚开,有些艰难。”
“为什么不剖腹产呢?”
“欣瑶姐不愿意,她坚持要顺产,说不动她,好担心啊,姐,你什么时候到?”
“我还有一个小时,你别告诉她我回来,我过去看一眼就好。”挂完电话,余心欢让司机加速赶路,她一定要赶回去。
产房像天堂又如地狱,当小天使降临时那里就是天堂,当产妇不能度过危机,那里就是葬送生命的烈狱。
李欣瑶一直忍着疼,坚决不叫出声,她手上一直握着那串佛珠,脑海都是余心欢的笑意。她渴望用记忆中的美好,给自己一丝力量。
如果她在,该有多好。如果她在,或许这一刻就没有这么艰难可怕了。
李欣瑶用尽毕生的力气,爱着余心欢,又穷尽生命地诞下了孩子,爱情和责任,终究不能两全。
她的人生,或许要随着这个孩子的降临,永远这样下去了。
她和心欢,不再可能,在生死边缘的这一刻,李欣瑶想通了。
执念不再,爱沉心底。
新生儿呱呱坠地,婴儿洪亮的啼哭声压过了雨声,护士匆匆出来报喜,“恭喜凌总,恭喜李总,产妇平安诞下一名男孩,母子平安。”
“我凌家有长孙了,哈哈哈。”凌阊啸笑得开心,转身对向昕仪说道:“亲家母,欣瑶这次辛苦了,也辛苦你们跑了一趟,往后我们凌家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孩子平安就好,我不图她在你们凌家有多大作为,我李家强大的后盾足够你们用了,我希望亲家你能够保障我女儿在你们家开心自在,不得强求她做任何事。”向昕仪眼角含泪,那么疼的待产和生产,那些大家都会哀嚎的经历,女儿却没发出任何叫声,太傻了。
一个不懂得叫苦叫累的女人,注定委屈的是自己。
“一定一定。”
“太好了,太好了,欣瑶姐终于生了。”余心语不由自主地挽住凌国韬,两人笑意浓浓地对望,满眼都是对方。
这一细节被凌阊啸收在眼底,他笑容敛了敛,转瞬即逝。
大雨滂沱,余心欢的脚步在听到欢声笑语时停了下来。
微冷的雨扑打在脸上,她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场深秋的雨,没有送来李欣瑶的期盼,余心欢至始至终没有露面,只是通过余心语给孩子送上了金锁作为礼物。
那年,余心欢刚刚读博,她决心留在美国发展,把中国当做第二故乡。
离开那天,她得知李欣瑶的儿子名叫凌商北
因为她们,相识在北区。
作为长媳,李欣瑶因为在国外一直没能入凌家族谱,现在凌阊啸提出她与儿子凌商北一起举办入族谱仪式,准备宴请宾客,告知大家。
床榻边,凌阊啸满目慈祥,“欣瑶啊,你看什么日子合适?看你身体方便。”
一边的凌国钦抱着孩子笑意浓浓,李欣瑶轻扬嘴角,望着他:“国钦,我想喝鸽子汤,你帮我安排吧。”
她好像要刻意支走他,凌国钦很积极,“好,我就去,爸,你们先聊着。”
凌阊啸深深看着她,“你是有话跟爸说?”
“入族谱的事,我想跟您商榷一下。”
“你说。”
“第一,我不想大肆铺张,第二,小北是长孙该入,但我就算了。”
凌阊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