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毓是想占有和得到,更多是野心,现在却是柔情万分。
只是,祁沐宛的鼻下,忽然缓缓流下一滴血。
“祁总...”柳思翊发现不对劲,忙从纸巾盒抽出一张纸,祁沐宛也感到不对,接过纸巾堵住鼻子,“不好意思。”
怎么又流血了?不应该啊,以前止住就不会再流的,真是白搭在卫生间躲那么久,害得小明星差点浪费一扇门。
好在这次出血不多,只是出了几滴,纸巾上只是沾了少量。
“你鼻子怎么流血了?该不是刚刚我...”
“不是。”祁沐宛打断了她,“我是沙鼻子,天气干燥很容易流血,你别胡思乱想。”其实她很久没发作了,今年可能也就两三次,往常都会提前感知到,这次却没有。
蓝楹有些坐立难安,想给她做点什么,又不知该做什么,应该是自己撞的吧,撞到鼻子上了吗?她蜷着手指,抬起又放下,不知所措。
这两人可真·姐妹,连受伤都一起伤到鼻子...柳思翊低头喝咖啡,笑而不语。
“小明星,你要非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撞的,也可以多留我住几天来偿还的。”
“休想!”蓝楹果断拒绝,祁沐宛唇角隐隐含笑,可以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柳思翊望着这二人互动,心领神会。喜欢应该跟相处多久关系不大,有时候怦然心动就是瞬间的事,一眼沦陷后,就永远刻在了心底。
她比任何人都懂这个感觉。
临近傍晚,祁沐宛接了一个电话,用了层层推进的关系,终于翻出了当年那个业务记录,人名和身份证号码都有了,她转而就发给了凌阡毓,自己没留底,这种东西越少人看到越好。
原本她想再留一个晚上,白天再走,多少有点舍不得蓝楹。虽然相处短暂,但她有些贪恋相处的感觉。
可随后她又接到了美国家里的电话,搭了柳思翊的顺风车,匆匆离开了。
虽然知道祁沐宛迟早会走,可真的在查到结果后就匆匆走了,蓝楹有种说不上的失落。这两天吵吵闹闹,家里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两人就算互怼吵架都会觉得开心。
多奇怪,这么大的房子,她突然觉得有点害怕,整个世界随着黑夜暗淡下来。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抽离了,让她觉得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算了,她不是心心念念让祁沐宛走吗?现在走了,她省心了,可以安心做别的事了,继续做自己该做的。
可是,为什么觉得生活忽然就没意思了...
时间紧迫,祁沐宛临时定了一张头等舱的票,午夜十二点飞,所以必须先赶去机场,只得请柳思翊送自己去。
路上祁沐宛的表情有些沉重,或许是错觉,柳思翊甚至觉得她有点难过。
“那个人查出来了,我已经把消息发给了阡毓,剩下的只能她自己去查了。”她好像在转移注意力,控制悲伤。
“谢谢你。”
“不用替她谢我,反正我会用其他方式讨回来的。”祁沐宛支起一抹无力的笑,柳思翊觉得她看起来很虚弱,还有些无精打采。
“祁总,你没事吧?”
“晚上接到电话,我妈妈去世了。”
柳思翊眉头一蹙,沉音说道:“节哀。”除了这种话,不知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蓝楹?”
“告诉她做什么,她这种心性只会跟着干着急,反正她巴不得我走,我如她所愿了。”祁沐宛提到蓝楹都是笑,仿佛能够掩去悲伤。
“阿姨生病,你还一直为阡毓奔波,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没什么,她病很久了,一直很痛苦,我曾提出拔管,但家里人不同意。”
“拔管...她是你妈妈,怎么舍得?”
祁沐宛豁然一笑:“是啊,她是我妈妈,是我最亲的人,正因为不舍才要拔管,才不忍看着她被药物被那些插在身上的管子折磨。人总要死,就让她死得体面一些,轻松一些,换一种生命形态活着未必不好,人只是看不开生死而已。”
说完这些话,祁沐宛眸光转向窗外,眼角泛着丝丝泪光,一直忍着没流出。
“你就别嘴硬了,我又不是蓝楹,不用一定那么坚强。何况有多少人能真的看开生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柳思翊能感觉到她对悲恸的无法抑制。
祁沐宛笑笑:“其实没什么,即使活着又有多少时间是陪她的,就当她在不能相见的远方,依然好好活着,不就行了吗?”
“你怎么做到的?去这样看待生命的逝去?”她惊讶祁沐宛对离世的理智与豁达。
“可能受余教授影响吧。”
“余教授?”柳思翊想到一个传说中的人,“你是说余心欢教授?”
祁沐宛点头:“你应该听阡毓提过她,剑桥大学博士,全球顶尖心理学专家,她开过的课与讲座多不胜数,她还专研精神病领域,也是宣安特殊疗养院的院长,只是她很少回来,我也是在美国得到机会才能去听听课,受益匪浅。”
“阡毓的行为心理学和钻研人心的本事都是跟她学的?”
“嗯哼,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