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有太后在身边,于是高敏便像有人撑腰一般,语气竟略带些许趾高气昂。
霍淩聿看着高敏,难抑心里的恶心。
但因想起什么,于是只是冷峻地笑道。
“怎么会呢?”
“朝廷自有规矩,江念瑶......确实贱婢之身。”
他那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于是又对着全公公道:“将遗体埋入后山吧。”
他身为一国之君,倒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今日太后亲自逼上门来,他才猛然醒悟。
太后的手在朝堂伸得远,如今又于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的江山,坐不稳。
于是只能就着如今的局势,先浑水摸鱼骗过所有人。
尽管心里千疮百孔,但他依然是皇帝。
他是一国之君。
“皇上这不就对了,为了一个婢女的死如此大动干戈,实在不必。”
太后睨眼看了一旁的高敏。
“母亲说的是。”
在霍淩聿的应声中,太后离开。
而高敏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方才霍淩聿答应得如此痛快,和自己意想之中的多有相悖。
踟蹰之际,见霍淩聿冷冷地将什么物件小心收到身上。
然后抬眼笑望自己。
“皇后,朕或许真有愧与你。”
这一瞬高敏的心似被狠狠击穿。
霍淩聿这张玉雕般的脸,第一次这样让她难以抗拒。
霍淩聿愿意接受她了?
这一刻她不知等了多少年。
.......
此后宫里又传开了别样的唱剧。
“帝王之家哪儿得那么多痴心汉,可怜多情空余恨。”
宫里对这闹剧都作看戏般的姿态,只是茶余饭后会三言两语说上几句。
传到霍晋珩的耳朵里,便成了这样的故事。
自江念瑶死后,皇帝虽伤心欲绝多日,但没多时便又恢复如初,按时处理朝政,此事不了了之。
甚至帝后和谐,后宫常驻。
蒙古美人也随着盛宠,位分一升再升。于高敏也有一丝争艳之势。
似乎江念瑶的存在只如同一抹薄薄的烟云,一切之后便再不被提起。
而一切循规蹈矩,最后消息以讹传讹,最终演变成了江念瑶是这一切的导火索。
是扰乱帝心,破坏朝运的妖女。
霍晋珩听着下人传回的话,觉得可笑至极。
为江念瑶感到不值。
他感到愤恨之余,也不免为之担心。
因为现如今江念瑶正躺在床上,昏迷数十日还是没醒。
他谴走下人,又坐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身体更是骨瘦如柴,衬得那张脸有着夺人心魄的美感。
“瑶瑶。”
霍晋珩拉着江念瑶的手。
那双手细腻的皮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老痂新伤,很难想象是怎么独自一人熬过了这么久。
吃人的皇城里,江念瑶该活得多么孤独。
“若你心里是我该有多好。”
霍晋珩将那手小心翼翼放在手心,随后头埋上,叹了口气。
江念瑶没有吃那缓解副作用的药,如今还没醒来,这时候竟没有任何人能帮助霍晋珩。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暂且不敢随便请人来看。
只要稍微看出点端倪,那么假死一事便可能被揭穿。
事关重大,只能任霍晋珩一人在此守着。
不眠不休了十多日,生怕错过了江念瑶的哪一反应,时不时探探鼻息,在唇瓣沾些水来维持着身体。
手中那原本怎么也捂都捂不热的手,却正在一丝丝悄然回温。
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霍晋珩的神情一瞬间紧张起来。
激动地抬起头,看着床上江念瑶眉头紧锁的脸。
她似乎有些挣扎,有些困倦。
脸上的表情越发多变,双手也不自禁握紧。
“瑶瑶,我在。”
霍晋珩立刻上前摸了摸江念瑶的脸颊,为她轻轻揉开紧锁的眉心。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看着这样的江念瑶,霍晋珩深深望了她好久。
下方的人睫毛微颤。
却忽然睁开了眼。
眼泪蓄满了泪水,正瞧着霍晋珩,宛若世纪般的回望。
霍晋珩不由得呼吸一窒。
“瑶瑶......醒了?”
霍晋珩小心翼翼道。
江念瑶别过头望着屋内的一切,似乎有着熟悉的样子。
在江念瑶曾住在王府的几日里,似乎就是住的这间屋子。屋内被霍晋珩按照江念瑶的心意来布置,所以住着很是舒适。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屋内的种种似乎都没变,还有种时常打扫般的革新感。
“我做了噩梦。”
江念瑶疲弱地坐起身,眼眶里的泪水含不住地往下流。
下巴,脖颈,再到锁骨。
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霍晋珩身体像被柔软一击。
霍晋珩的眼神太怜惜了,看得江念瑶心里油然升起浓浓的委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