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并没有眼花——
在凌晨1:21的时候,那个披着头发,光着脚,穿着蓝色睡裙的女孩再次出现在了郝娟家客厅,又“跳”了一次,而快进状态的播放器,让她变成了一闪而逝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案子的侦破需要多组人员分工协作,现场取证,法医解剖,走访摸排,找证人做笔录,网络信息提取,监控排查……单瀮不可能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更多时候,他是案件运作的神经中枢,根据每个小组传递过来的信息,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郝娟跳楼的视频,就是技术组转给他的。
等单瀮回过神来,素来冷静的语气里也染了怒火:“你们是怎么做工作的?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之前的断案思路可能全都错了!浪费了多少时间!”
网技缩了缩脖子,紧张兮兮地瞅了单瀮一眼,最后还是埋头道歉,却是一脸很无辜的样子。
单瀮有些无语:“你怎么还先委屈上了?”
半晌,技术小哥可怜巴巴地开口:“单队,凭良心讲,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你们不是说,房主跳楼死了,让我们看看啥时候跳的吗?我看到房主跳楼,往后又看了一会儿——八倍速看的——那都跳完楼四十分钟了,房间里也没有异常,我就把视频截至跳楼时间点了哇!”
单瀮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觉得技术组的行为,倒也是人之常情。
为了方便视频被处理,技术组一般都会把关键部分,从监控里下载下来,毕竟监控太占内存,只需要保留关键证据就好。
跳楼案,自然也就截到跳楼。
他们组只处理死人的案子,可技术组要帮忙取证的监控实在是太多了,也这种细节上“想当然”也可以理解。就连他自己,在看到郝娟打扮的女人跳出窗户的那一瞬间,不也笃定这是一起自杀吗?
后来,网技组检查视频是否存在拼贴,对比的也是前几天客厅的数据,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房主跳楼之后的事。
而事实是——
女人在12:07AM跳楼后,她在1:21AM跳了一次,然后在1:45AM又跳了一次。其中,第二次“跳楼”时她在镜头中露脸还捋了捋头发——这的确是郝娟本人。
耐心看完全程后,技术组的小哥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这女的是什么没有感情的跳楼机器吗?!”
也有人咂舌:“听说她死的时候脖子上还挂了个佛牌?这案子最后会不会牵扯出什么□□活动啊?”
“艹,就前段时间,你们不也有个什么古曼童的案子?”
林鹤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用自己的逻辑捋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什么行为艺术?”
与此同时,图片分析软件上出现了无数种光线、对比度、锐化角度的处理,其中有一些组合,可以看出银面花瓶反射出的图案——
那是一根长长的杆子,上面立着一枚长方形,长方形右上角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圆。通过滤镜处理,还能看到黑圆边上有一个反光的红点。
那是一座插着手机的三脚架。
郝娟对客厅里的兔子摄像头毫不知情。她自己也在录视频。
单瀮这才算是看明白了:“她在练习跳楼。”
从第一次紧张得全身僵硬,到最后一次已经有了点“奋不顾身”的味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她拍这个视频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单瀮伸手指了指被锐化处理过的花瓶反光,“但我认为郝娟是在练习跳楼。第二次,她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应该是在试图拍摄出某种,她想要的效果。”
段夏“啧”了一声,说有这敬业的心,做什么工作不好?为什么非要找渣男当小三?真是人间不值得。
单瀮点了点头:“这就都说得通了。”
在白天,从窗口跳出去,一定会被人发现且制止,所以,郝娟只能选择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服用精神疾病的药物,都会造成神经、肌肉反应迟钝,因此,郝娟迫于顾晨的压力吃下,又通过催吐将它们排出体外。
而郝娟的最后一次试跳,也就是1:45AM的那次,郝娟落在了10楼窗台的充气床上,而她当时的同伴从后面,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延展出去的窗台起始点,比窗口多出去了0.5米,再加上一个水平的推力,可以解释2.36m的水平移行距离。
1:45AM,再熬夜的人,在这个点也都睡了。门窗一关,有人还会戴耳塞睡觉,哪怕郝娟尖叫一声,也未必会被人听到。
事后,凶手收拾好1001的气垫,以及1101的三脚架,仔细抹去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既然郝娟跳楼的目的就是逼顾晨,显然,顾、宋二人不会是凶手。”林鹤知飞速地思考着,“那愿意帮郝娟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又能打开1001房门,还与李氏集团的李总认识,有渠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