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经费呀!要测你自己掏钱。”
林鹤知:“……”
没有办法,林鹤知只能给自己大学时的微生物学讲师,宁港二院的检验科主任赵梅发了一封求助邮件,主述了病人的病症,同时附了几张培养基与显微镜下的照片。
很快,赵主任回了消息:这是37度的?室温下长什么样?
既然是人活着时候发病,林鹤知自然选择了模拟体温的37度培养。不过,他很听话地将琼脂放回室温里。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原本干干净净的琼脂上,出现了点点血红,好像每一朵圆形的白色菌落都在往下滴血。同时,温度从37变成25,显微镜下的真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形状改变——
先前那些光秃秃的“竹竿”上,张牙舞爪地长出了枝丫,而在枝丫尽头,长出了一只只“骷髅手”形状的芽头。就像林鹤知第一次看到孙远丰被啃空了的肺部时那样,光是看着那一只只“手”,他就感到汗毛倒竖。
温度改变形态,血红色,真菌,结节状肺炎,溶骨性骨质流失……这些特征汇聚起来,林鹤知在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准备好图片,又发了一封邮件:赵老师,这个是马尔尼菲蓝状菌吗?
对方直接一个电话回了过来,语气非常兴奋:“小林,你这是哪来的样本?病人在哪里?”
林鹤知顿时有点尴尬:“……”病人死了。
赵梅:“……”
“这种真菌感染非常罕见,死亡率极高,”赵主任叹了一口气,“诶,主要是难确诊,你看到的这个东西,血液痰液很难培养出来,经常被当成结核菌治,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见过五例——都是别的地方几年看不好,送来就死了。要是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林鹤知:“……我是骨髓培养出来的。”
“对,没错,皮肤和骨髓培养阳的概率大一些。”赵梅对病例非常好奇,“能麻烦你把真菌样本送一份来二院吗?我想测序确认一下,然后,方便再带一份死者病历来吗?”
林鹤知一想到去二院,整个人都僵硬了。
赵梅倒是兴致盎然地叨叨:“我对这种细菌非常感兴趣,可能凑七八个病例,就能整合起来,写篇论文。”
想到对方如此热情地帮了自己,林鹤知只能应下:“没有问题。”
林鹤知向孙远丰父亲复印了材料,戴上口罩,去了二院。二院人总是很多,患者和白大褂们进进出出,林鹤知没坐扶梯,一进门,就做贼似的钻进消防通道,一直走去五F检验科实验室。这医院一半都是宁港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同学,他之前也算是院长手下的红人,很快,林鹤知就被人认出来了。有年轻的技术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顿时扭头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
还好赵梅及时出现,把他带进了办公室。
“哎呀,小林呀,”赵梅还是老样子,一头蘑菇头,笑起来眉目弯弯,“在法医那边做得还习惯吗?我早说了,你其实可以留下的,陈院长也真是的,不惜才啊!他们不要,我们检验科要!这里和实验室工作也没什么区别,还不用和人打交道,特别适合你。”
赵梅显然是对这份培养基爱不释手:“嘿嘿,真漂亮。”
“人死了的确好相处一点,”林鹤知僵硬地递过材料,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小医生看到什么惊天大八卦的眼神,“对了,这个病历可能不全。”
赵梅迅速浏览了一下,点点头,问出了那个被林鹤知问了一百遍的问题:“他有没有艾滋病?”
林鹤知摇头:“听身边人说测过很多次,都是阴性。”
“奇怪了,我之前遇到的那几个都是艾滋。据说90%的感染者都有艾滋病。”
正常人接触了这种真菌也不会生病,但一旦感染,这个病就极其难治。
赵主任又问:“他是广西那边的人吗?他有没有吃过竹鼠?”
林鹤知一愣:“他是本地人,吃不吃竹鼠我就不清楚了。这个和竹鼠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那几个病历,都是南边来的,而且都吃过竹鼠。据说那什么银星竹鼠啊,马尔尼菲真菌携带率高达96%咧,那咱们这边没这个风俗,吃竹鼠的人,总有几个倒霉中招的。”
林鹤知出于好奇,回去时又找了孙远丰父亲:“冒昧问一句,你们家会吃竹鼠吗?”
“竹鼠?”孙父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我们家从来不吃这个。”
是啊,放盐省这里,不知道竹鼠可以吃的都大有人在,根本就没有这个习惯。
“孙远丰发病是三年前,也就是他19岁左右,”林鹤知又想了想,“当时,他有去过两广地区旅行吗?去东南那边?”
孙父想了想,又否定了。
老人有些疑惑:“为什么问起竹鼠?”
“就问问,”林鹤知一耸肩,“他这个病,有可能是从竹鼠身上传来的。”
孙远丰父亲思考片刻,突然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