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粱少爷来到大牢,让人对桃月动刑,理解之余,难免令人觉得少爷不够大气。
可粱少爷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就令桃月崩溃了。可见阿粱少爷冷静,果断,打蛇七寸。
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少爷也不过如此了,奶嬷嬷与有荣焉。
然而温夫人沉默了,她倒宁愿阿粱跑牢里来,让人打桃月打一顿,出了心中气,阿粱以后好开心过日子。
过快的成长背后,是难言的苦痛。
没多久,桃月被斩了。这事好像也落定了。
温礼仁除了公务,多半时间都拿来教导阿粱,还给阿粱请了最合适的夫子。
温礼仁原本以为阿粱什么都不懂,他告诉自己要耐心教,但阿粱竟然有基础,学东西不但快,好,还十分刻苦。
温家人最后反过来劝阿粱学习要适当,别累着自己。
阿粱都应是。
相比阿粱的进展神速,秦升简直让人着急,读书不灵光就算了,还爱偷懒。偏偏秦升这小子态度贼好,认真认错,死不悔改。
阿粱跟秦家那边还是有往来,不过不频繁,每次去也是送些东西,小石村人都说秦择运气好,亲儿子回来了,阿粱还对他这么好。
秦升就要跑的勤些,一个月要跑小石村好几次。
“叔,阿粱弃文从武了。”秦升有点郁闷。
秦择也很意外,“阿粱没说原因?”
秦升摇头。
秦择张张嘴,阿粱之前根本没透露口风。对方瞒着他。
那之后,原本还一两个月来一次秦家的阿粱,慢慢变成好几个月来一次,最后一年来一次,再之后,却是不见人了。
一问才知道,阿粱跑边关去了,秦升二话不说跟了去。
温礼仁是文官,阿粱从武,温府给不了阿粱太多助力,只能靠阿粱自己去拼。
太平盛世,也不过是没有太大纷争。边关跟周边地区的摩擦也没少。对于那些地方的百姓来说是苦难,但另一方面来说,对将士却是一个机会,是军功,是往上爬的梯子。
军营里。
千夫长看着百夫长领进营帐的青年,神色微凛:“他就是你要推荐的人?”
百夫长点头:“千夫长,阿粱神勇,以一能当十。再过些年,以一当五十,以一当一百都不是问题。”
千夫长没想到百夫长对这个青年评价这么高。
千夫长笑道:“既如此,今晚的外出侦查,让他一起。”
阿粱垂首抱拳,并不多言语,让千夫长多看了两眼,阿粱看着是个稳重的。
北边的部族不老实,一直想挑事,之前的斥候发现了一点痕迹,消息传回来后,上头下令深查。
这次小队里,其中一人是千夫长的心腹,两日后对方回来,悄悄跟千夫长说:“大人从哪里找到的好苗子,办事又利落又果断。”
这话心腹说的客气了,其实心腹想的是,这他爷爷的哪逮的一头狼。不声不响,一动就啃到骨头里。
那个部族世代生活在这里,对此地很熟悉,所以心腹他们开始还被绕了一圈,差点中计,最后是阿粱带着他们反攻成功。
一问人怎么发觉的,好嘛,从一开始阿粱就发现了敌人的诡计。将计就计。
心腹真服了,阿粱这小子长了五双眼睛三颗心吧。
温礼仁虽然是文官,可他在户部当差,有道是不求多个朋友,不要多个敌人,武将一般不会故意卡阿粱。
温家时不时给边关送银子,秦升大概技能都点在了交际,拿着钱帮着阿粱打点。
外部条件有了,内部条件,阿粱稳重,有才干,有实绩,于是品级蹭蹭往上升。
秦升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现在秦升成了阿粱的护卫。
不过私下时,两人相处还如从前。
秦升吃着花生米,喝着粗茶,惬意极了。阿粱在旁边擦拭兵器,“哥,你今天练武了吗?”
秦升一慌张,差点让花生米卡死,还是阿粱出手拍他背,秦升才把花生米吐了。
“阿粱,你以后不要突然说事。”
“我还没娶媳妇儿呢,不能早死。”
阿粱抬眸:“你若在京城,现下应是有孩子了。”
秦升知道他又想多了,“哎呀都说了,是我,我自己,我想建功立业。”
然而说着要建功立业的人,被边关生活逼的偷偷哭,秦升是个圆滑的人,他这样的人,最适合混迹九流,做点买卖,家人都在身边,秦升从来不求大富大贵,他只要富足不饿就行。
秦升跟军营格格不入。
温家人希望阿粱科举入仕,甚至阿粱这个名字,温家人都希望给他换了,是阿粱坚持,所以最后阿粱只改了姓。
温粱。
但是在军营里,温粱冷冰冰的一张脸,口中却道:“叫我阿粱就行。”
他不愿别人提及他的姓,不管是过去的【秦】,还是现在的【温】。
温家人待他是好的,阿粱同样敬重爹娘,可他在顺从温家的时候,本心一直在抗拒,他无法欺骗自己。
从文从武对阿粱来说都无所谓,他只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离开。
阿粱在官场步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