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媛猛然抬起头,精心打扮的一张脸上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猛然抬起头,下意识往朱太医那儿看去。
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殿下,不是我!”回过神来,赵良媛立即开口。她怎么可能会那么蠢?
哪怕她再恨殊昭训也知道她如今是殿下的人,既是给了位份那就是正经的后妃。
她心中千万次的已经将人活活给掐死,给折磨死,可她也胆子真的去做啊。
妃子之间相处残害,这可是大罪。
赵良媛面上的血色褪得无影无踪,一侧,朱太医却是闭上眼睛,只觉得要完。
赵良媛这样子像是并未收到他的信。
殊昭训这招太快了,下午刚写的药方她晚上就动了手。
干脆利索半点儿不拖泥带水,他压根儿没来得及禀报自己给殊昭训开了药。赵良媛此时被瞒在鼓中,这栽赃陷害的锅是不背也得背了。
他跪着的身子又矮了几分,他知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只想着那样东西能否保妻儿一命。
侍卫也搜查了太医院,刘进忠捧着托盘上前,里面放着的是没用完的乌.头.碱。
“殿下,这是从朱太医的药箱里找到的,正是拿来毒害殊昭训的东西。”太子妃看过一眼便晦气的让人拿了下去。
“你还敢狡辩。”太子妃气得掌心往下狠狠一拍:“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刚刚赵良媛看向朱太医那一眼,众人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下意识的反应如何骗的了人。
“朱太医是你的人吧。”太子妃笃定道。
太医院里的太医谁是是谁的人可不是秘密。一个太医与殊昭训和那个宫女又有什么仇?不是赵良媛指使的又能是谁?
“嫔妾……”赵良媛声音晦涩。
然而她才刚开口,身后站着的李良媛便幽幽的道:“难怪白日嫔妾刚回来就在门口碰见了朱太医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堵死了赵良媛接下来的路。赵良媛气的发抖,狠狠瞪了李良媛一眼,可后者却是半点儿都不怕了。
”嫔妾晌午身子不爽利,是……是叫过太医……”赵良媛泄了气般,只能承认。
“可是光这一点也不能笃定这药就是嫔妾开口让人下的。”
太子妃狠狠皱了皱眉头:“宫女与殊昭训同时中毒,且喝的药都是经过他的手,若不是你下的命令他一个太医如何有胆子去害小主?”
朱太医深深的垂下头,药方是他开的,光凭这一点他根本辩解不了。
只能无力道:“奴才没有给殊昭训下毒。”
这话他说了无数遍,又有谁相信?太子妃一挥手,朱太医便被带了下去。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打板子的声响。木板子打在皮肉上,每一下都伴随着痛呼,惨烈的叫声吓得屋内的人面色都难看的紧。
赵良媛浑身发颤,她来时以为只是孟秋死了,听着木板子的声响,手脚一阵发凉。
“赵良媛,本宫知晓你与殊昭训之间颇有隔阂,只是你再不喜欢殊昭训也能下如此狠手。”太子妃见她还不坦白,严肃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烦躁。
这大半夜的闹得如此一通,早就疲倦了。
“你曾是殊昭训的旧主,殊昭训得以伺候殿下你应当为此高兴才是。”这后宫的花哪里有千日红的,不过是今日你受宠,明日换成她。
赵良媛这人就是过于小气,宫女爬床又如何?前朝后宫这样的事还少了不成。
何况,殿下赏了她那她就是尊贵的。
聪明些的人对着殊昭训的脸也会好生对待,大不了等日后殊昭训不受宠后再报仇便是。
殿下正宠爱她时动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太子妃眼中的意思赵良娣怎么看不明白?她跌坐在地上身子还在小幅度地打着颤,等了好久喉咙里才寻到声音。
“不是我!”
她大喊了一声,额头磕在地上啪啪作响,精心打扮的脸上此时像是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如同那秋风中的落叶:“嫔妾没有,嫔妾没有下毒陷害殊昭训。”
“嫔妾心中是恨殊昭训,但嫔妾当真未曾害过她!”赵良媛将头磕在地上,听着院子里的声响,吓得声音颤抖:“嫔妾承认这药是给那宫女下的,但嫔妾从未说过让他给殊昭训下过毒。”
赵良媛面上的恐惧太真,屋内的众人瞧着都有些疑惑。
这到底是太会演,还是真的不是她做的。
可是——除了赵良媛下的手之外,还能有谁呢?
这时内殿一阵惊呼:“小主,您醒了。”
太子从椅子起身,抛下一屋子的人去了内殿。
余下满屋子的人心中都是妒忌。
太子妃只是笑了笑,低着头继续喝茶。荣侧妃见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倦色。
倒是珍贵嫔明显是气的,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除了面色有些僵硬之外,她表现得格外平静。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知道如今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段时日来的种种行为表示,大吵大闹只会将殿下推的更远。
何况,就凭殊昭训一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