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因为江鉴之忽然抬手在他眼角轻轻地按了一下。
动作很轻,戚白止住尬笑,条件反射眨了眨眼。
对上眸光深深的江鉴之的脸,戚白无意识咽了咽口水。
大概是学神的光环加成,加上他自身清冷疏离的气质,年仅十八的江鉴之浑身看不出丝毫青少年的稚嫩,本就优渥的外表经过大学几年的洗礼,变得更为挺拔出众。
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江鉴之事事都替戚白考虑周全,比戚白这个哥哥还像哥哥。
用戚白朋友的话来说,戚白在生活上都被江鉴之给惯娇了。
戚白知道江鉴之对他好,他也尽自己最大可能在对江鉴之好,两人相识多年交情深厚,又有缘分上同一所大学,用大人的话来说,自然是要相互照应。
戚白之前一直没觉得自己和江鉴之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高中也是怎么过来了。
所以尽管这几年学校有不少人为他们两人嗑生嗑死,甚至还有人画同人图写段子,戚白都一笑置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他戚白身正不怕影子,他对他家小江神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心思,光明得不能再磊落。
但是现在……
江鉴之的手虚虚地放在他脸侧没立马收回,他望进戚白那双眼睛,问:
“戚白,你想让我找别人谈恋爱吗?”
戚白迟钝地眨眨眼:“啊?”
江鉴之作进一步说明:
“从此以后,我不再给你买早餐,不陪你一起吃饭,会和另一个人牵手,陪另一个人上课,关心另一个人有没有吃饱穿暖,房间门的采光好不好,会带另一个人回家,满心满眼都是他……”
“停——”戚白赶紧伸手打断江鉴之的话。
戚白都二十二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江鉴之是什么意思,刚开始他没回过味来,但听了这番话还装蒜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江鉴之果然停住不说了。
戚白眉头拧紧看江鉴之,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但脑子却不受控制地跟着江鉴之刚才说的话往下想了想:
某一天,江鉴之突然带了个人到他面前,柔情蜜意地介绍这是自己的恋人,然后他就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看着两人牵手、拥抱、一起共进晚餐、一起规划属于两人的未来……
嘶——
只是假设性地想想,戚白眉头皱得更狠了,心里不怎么是滋味的‘啧’了一声,住脑了。
我好像不对劲。
戚白陷入了沉思。
看见戚白表情一瞬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弯唇,也不知道脑海里正在经历什么样的天人交战,总之表情异常丰富多变。
江鉴之也不催他,静静地等他自己把思路捋清楚。
时间门一分一秒地溜达,有的人面上云淡风轻,其实手心都快紧张出汗。
时间门从未如此漫长磨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戚白终于抬头看江鉴之了,语气还带着一股如梦初醒的恍惚:
“江江,我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光明磊落?”
江鉴之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手落在戚白耳畔,温声道: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光明磊落。”
人类的情感具有突发性和不可控性,有的你习以为常的日常相处,回过头后仔细去看,全是日渐渗透纵容和特例。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只是他没当真。
他一直没把江鉴之当自己的同龄人,就算江神在外再牛逼,戚白潜意识还是认为对方是那个冰山小破孩。
可他忘了,小破孩早就比他高了,比他更成熟,更稳重懂事。
戚哥是个爽快人,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扯掉,清楚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磊落了后,也没半点不好意思,把那写着两人名字的红本本往怀里一塞,大手一挥:
“搬,今晚就搬!”
他租的那房子,采光差得他一晚上都不能忍了!
心早就不正了,性向再弯一点那都是小问题,不足挂齿。
然后两个心思都不怎么磊落的人一拍即合,搬到了一起住。
刚开始江鉴之还稳重自持,两人各睡一间门房,后来戚白想在家里弄一个工作间门,江鉴之本想把客厅改成戚白的工作间门,可戚白一会儿觉得客厅眼光太刺眼对眼睛不好,一会儿嫌房子朝向不好影响自己灵感发挥……
总之嫌这嫌那,就是看不上客厅,非要把江鉴之住的次卧改造成两人的工作间门。
江鉴之:“……”
于是没过多久,江鉴之搬进了主卧和戚白一起住,本就不磊落的两人,更是纠纠缠缠磊落不起来了。
啧,总之没眼看。
***
偷摸谈恋爱还在校外同居,过年回别栀市时戚白都胆战心惊。
自己前两年斥责其他人惦记江鉴之是老牛吃嫩草,如今这嫩草被自己啃了,以往义正言辞说出去的话就像是回旋镖,如今镖镖扎到他脸上。
就……脸真疼。
战战兢兢回到别栀市,啃了窝边草的戚白谨小慎微,连牵手都是趁着小区内夜黑风高时偷摸进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