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愣愣的摸了一下脸,果然触摸到了一丝温热。
他怔怔的有些难以置信。
“我居然哭了?”
大皇子已经记不起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更何况是在人前。
他用手掌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然后死死的握在掌心中。
“老毛病罢了,让十三妹担心了。”
“应该是今日下棋,导致用眼过度。”
“没有什么大碍的。”
大皇子随口解释道。
这些借口拙劣的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皇兄还有些事,就不多打扰了。”
“告辞。”
说着,也不等玉儿去送,大皇子就自己匆匆走出了景阳宫,留下三小只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番。
李玄摇摇头,暗自道:“这大皇子也是一个怪人。”
“说起来,这永元帝的孩子怎么看着没有几个正常的呢?”
……
离开了景阳宫,大皇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了清舒殿。
母妃已经平静下来了,至少不再砸东西了。
他走进去给母妃行礼,张贵妃当即冷冷问道:“人呢?”
人自然指的是赵奉。
今日奖品的事情若不能有个解释,张贵妃都打算找陛下好好问问,为何要如此厚此薄彼。
上一次赐给安康公主的那些东西,和今天的这破棋盘,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张贵妃怎么想都觉得是大皇子被针对了。
“孩儿无能,没有找到赵总管。”
回到清舒殿的瞬间,大皇子的眼神重新恢复到往日里的木然。
可不等张贵妃继续发脾气,大皇子接着说道:“但孩儿在内务府见到了老总管。”
“老总管说,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我们难为赵总管也没有意义。”
听到这话,张贵妃更怒了。
“那两个阉狗的话岂能轻易相信!?”
大皇子抬起头,难得的反抗一句。
“母妃,谨言。”
“两位总管毕竟是父皇的亲信。”
“与他们交恶,对我们没有好处。”
啪——
一声脆响随之响起,大皇子话音刚落,张贵妃就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贤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难道忘了你的姨妈是怎么死的了吗?”
张贵妃咬牙切齿的问道,眼神可怕的紧盯着大皇子。
大皇子保持着脸庞微微侧过来的姿势,却连痛感都有些麻木了。
张贵妃上前狠狠的抓住了大皇子的衣襟,厉声说道:
“贤儿,伱不能忘记这仇。”
“你要记住,我们张家和那两条阉狗不共戴天!”
张贵妃的声音就像是传自九幽之下的冥府,满是刻骨的怨毒。
“孩儿,明白了。”
这一刻,大皇子竟然有些羡慕起住在冷宫里的安康公主。
他明白,自己已经不正常了。
……
景阳宫。
送走了大皇子之后,三小只依旧围着棋盘玩耍,只是话题已经悄然转移。
“皇兄他没事吧?”
安康公主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殿下。”
“大皇子身边有那么多近侍,不会看着他出事的。”
玉儿看安康公主担心,不禁开口劝慰道。
“希望如此吧。”
安康公主点点头。
玉儿不禁叹了口气,自家小主这是操的哪门子心,明明自己才是住在冷宫里那个,居然还去担心人家大皇子。
“殿下,这棋子不知为何可暖和了。”
“要不要我晚上给你铺到床上,或者塞进枕头和被子里,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更舒服一些。”
玉儿岔开了话题,拿着手上的棋子提议道。
安康公主向来怕冷,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那晚上试一试吧,别忘了到时候给阿玄也留一些,我看他也很喜欢。”
安康公主笑着指了指赖在棋盘上躺着不动的李玄。
大皇子走了之后,他们就不再下棋了。
臭棋篓子跟臭棋篓子下,虽然很有意思,但很快就互相摸清了彼此的套路,下的越来越焦灼,实在是太累了。
倒是这些棋子,趴在上面那叫一个舒服。
李玄成为猫之后,尤其喜欢暖和的地方。
现在趴在棋盘上,那温度恰好,如同泡在温泉里一般舒适。
他都想多弄一些这种棋子,给自己搭一个睡觉的小窝了。
李玄刚才还试着钻进装棋子的棋罐里,结果只塞进去个脑袋之后,就再也塞不进去其他部位。
把头拔出来的时候,还卡在了棋罐里,安康公主和玉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给弄出来。
可虽然只有那么一会儿,但把头塞进满是温润棋子的棋罐里时,实在是太爽了。
“不行,得想办法多弄一些这样的棋子。”
“最好能用这种玉料给安康造一张床。”
李玄打定主意,下次再看见赵奉得好好问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