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秦王坐天下就好了,我这五品巡妖师应该能求下罪籍吧?”
心里想着,张禄照了照镜子,发现脸还是那么大,不知道多大罪过就像替人脱罪,实在不符合自己的行事准则——安全第一,小心至上。
麻烦就意味着不安全,被镜子看透本性的张禄,少了几分冲动,多了几分谨慎,或说是胆怯。
“张大人好巧啊!”
马,一匹高头大马!
错过马身,张禄看到那双直透人心的眼睛,她脸上的面纱遮不住那美丽的相貌,谁让她的身材很好,以偏概全,男人都会想掀起那黑色面纱。
陈曼曼弯着腰小声说道:“怎么?我真的那么好看吗?”
张禄愣愣地点头,“好看,黑色配你更好看!”
然后扭头步伐加快地走去。
他现在怕了女子,尤其是戴面纱的美丽女子,三寸人心不可测啊,他的脑子不好,还是远离这些美丽的姑娘为妙。
马蹄轻踏,张禄只得再次加速,可后面的人明显不想放过他,棕嘛挡在张禄面前,下马时一股香风扑鼻。
“张大人不会以为我是流放岭南吧?”
“哪里哪里……”
“我刚来岭南,张大人不尽一下地主之谊?”
在陈曼曼促狭的目光中,张禄被迫来到了剑门关最好的馆子。
独行男不在乎门面大小,男带女则要思量面子高低。
马匹被小二热情地捡过去,岭南与内地不同,少马多轿,能骑着如此的宝马,身份不低,身价不菲。
张禄这个地主在岭南城没待几天,这个最豪华的酒楼,他都没听过,进屋之后,他更是连话都插不上,一个个菜名从陈曼曼的嘴里吐出,每个菜品的详细也一一分明,实在不像外来人。
“再来一壶三十年剑南春,所有的东西送去春暖阁,今晚就在那歇息!”
小二高喊一声,“春暖阁贵宾两位……”好像是他请客一般,豪气得很。
张禄估算了一下手里的宝钞,应该够这个家伙吃喝玩乐的。
面对女子男的打肿脸也要充胖子,更何况这位身份不低,带有秘密的香艳女子。
与江雪温婉中带有一丝俏皮不同,陈曼曼是高冷中带有三分奸诈和三分魅惑。
沿上三楼,张禄不得不低头看脚下,那腿和臀真的很诱人。
他只能尽量维持自己正人君子的人设,正阳山名门正派,行事岂能如登徒子一般。
进入春暖阁果然四季如春,里面的布置雅致之极,推开窗还能看到山鸟飞跃,缕缕清烟。
陈曼曼双手搭在窗沿,露出一个美背,张禄也想看风景却只能坐在桌子处,侧身相对。
“这女子真的很勾人!”
“张兄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风尘女子?”
“岂敢岂敢,个人有个人的美感,有的小家碧玉,有的魅惑众生,美丽总是无罪的!”
陈曼曼噗嗤一笑,整个人的气质随着笑容收敛慢慢转变成冰山美人。
“实不相瞒,我的钦差大人密令,先来岭南打探虚实,正好遇到张兄,不知可否出手相助!”
打官腔,张禄也学过几手。
张禄起身双手抱拳,遥望东北方向,“蒙陛下垂爱,秦王提点,但有皇命不拖分毫!”
陛下,秦王,唯独没谈太后,如此明目张胆的站位,实在不是他这个五品巡妖师该有的胆子。
这一手也让陈曼曼有些惊讶,她这次从大理寺全须全尾地出来就是那位女子发的话,她也自然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张兄知道我这次为何而来?”
“自然是皇命在身,犁庭扫穴还我岭南风朗气清。”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张禄面若坦然,陈曼曼手里举起的茶杯距离红唇始终差了一点。
咚咚……
“客官,上菜吗?”
“上!”
温凉的茶水入嘴,这山间茶确实很苦。
张禄拿起茶壶起身续杯,“陈大人头一次喝这山间茶,需要细细品味,如此才能苦尽甘来!”
酒菜上齐,张禄的筷子不停。
本大人花钱了,还不吃回本来。
冷若冰霜的陈曼曼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这唇红齿白的女子,笑起来也是那么好看。
“张兄说的,山间清苦,需要细细品味,所以张兄帮我一把如何?”
“皇命在身,岂敢推辞!”
“为了皇命,张兄走一个!”
青瓷杯发出脆响,两人各退一步。
张禄一直咬着皇命不放就是因为他是秦王的人,必须师出有名,陈曼曼虽然没有言明,可那意思就是不希望张禄拿皇命挡着,直接为太后效力。
本就是强求一把,能成最好,不成退而求其次,也把张禄抓在手里,只要时间长,一切皆有可能。
以前她不屑于用女子身份说话,一朝绣衣登门,让她尝尽苦涩,她来这里不是吃苦而是想要甘来。
剑南春,这种酒,张禄头一次喝,辛辣却别有滋味,他酒量不高,也就慢慢细饮,倒是陈曼曼这位女中豪杰瓷杯连连举起。
她身上的酒气和香气混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