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关,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能活这么大岁数,绝对有看家的本领。
两瓶二转丹药一出手,老者就知道张禄的打算,这些保命的经验不是什么不可外传的秘密,多为生活所迫。
他现在老了,但他的儿子年轻,这两瓶丹药,他儿子很需要!
老者古德,他儿子古熊就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年轻人。
古德在除妖司待了三十年,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但命还在。
抽着旱烟的古德有几分岁月的沧桑感,略带风雨的话语,能听出早年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汉子,只不过岁月磨平了他的棱角。
与其说是听古德的经验,不如说是听古德讲授自己的前半生,一旁的古熊满脸不在乎,他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但张禄听得很有滋有味,他花钱了,花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知不觉鸡鸣声起,张禄抬头面露惊讶。
“大人莫要乱想!”
古德一面重新调整摄风铃,一面小声解释道:“那是隔壁的大公鸡,活了三十年,有了灵性,每天也就打打鸣,一直相安无事。”
一墙之隔,旁边就有妖物,张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这就是剑门关,这就是岭南!”
张禄道了声谢,抬腿就要向外走。
“大人!带上这个吧!”
张禄看着斗笠面纱,有些苦笑地接过来。
走出门口,看着背后的静轩斋牌匾。
张禄颇有些玩味,一个除妖司伪装成卖杂货的铺子,“真有意思!”
早年张禄听到岭南除妖司的各种神操作,都当玩笑听,今天走了一遭,才发现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宽阔的街道在太阳初升时就已经车水马龙,人流大都向一个方向,车站的方向,大包小裹,背着竹筐,拎着竹箱,为了一天的伙食奔走不停。
大街上带着面具,涂着油彩,顶着斗笠的不在少数,张禄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其中一些带着黑色面巾,身材婀娜的女子让张禄一连三回头。
那腰肢真的很好看!
“登徒子,你还看,小心人家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一个紫色面纱女子挡在张禄的面前,张禄看了看突然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没有透视功能,看不穿那层薄薄的面纱,但是他认得对方手里晃动的符箓,他曾经亲手送过。
上面有一些小心思……
“江姑娘?”
本应该在农安县教书的江雪,指了指一边的茶馆,“那里有一处茶馆,我们去那里坐坐!总不能在大街上叙旧吧!”
“好!”
刚刚落座,张禄就急切地问道:“你如何认出我?”
说着张禄还特意整理了一下斗笠面纱。
江雪转动茶杯,说道:“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何在这吗?”
尽管张禄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却能感觉对方的娇嗔。
张禄提起茶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是,江姑娘,如何来到岭南?”
“被发配了!你呢,在岭南做什么?”
张禄笑着回应:“我也是!”
两人淡淡发笑,他乡遇故知,格外的亲切。
“听说岭南的山间茶不错,你请我喝一杯吧!”
“好啊!”
“小二,换山间茶!”
一方有求,另一方无不允。
清晨的山间茶格外苦涩,只有舌尖一点清香。
张禄来到这方世界,渐渐喜欢喝茶,知名不知名的都喝过一些,但这山间茶的苦还是头一次遇到。
“老祖宗告诉我们说,苦尽甘来,是不是在喝着茶时候说的!”
“就是不知这甘什么时候来!”
此时的江雪没有农安的朝气蓬勃,反而有种哀怨在心头。
“江姑娘,因何事被发配?”
张禄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他不是藏着掖着的性子。
“家父在黑森为官……”
为官能遮蔽亲族子女,为官也能牵扯他人。
“父母犯错为何连累子女?”
这句话既像是不解,又像是发问,看着没有下文的江雪。
张禄说道:“为官享有特权,无论子女用不用都在用,权利和义务是相当的,享有特权就要承担特权倒塌的后果!”
张禄说完又解释了一句,“在下说得不是很对,希望江姑娘不要见怪!”
“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不错,我父为官,虽然不曾提及他,但在农安依然受到优待,你可以说自己不用,但其实还是在用父辈的恩泽,张兄不愧是官场中人!”
此时突然一缕清风吹过,那紫色的面纱翩翩起舞,张禄的眼神被江雪白皙脸颊上,那紫黑色的疤痕深深吸引。
疤痕虽然不大,依旧让她的美感消散三分。
“被发配嘛,自然需要烙印,还活着就挺好!”
面纱浮动,江雪也没有刻意遮掩,只是很平静地喝着苦涩的山间茶。
江雪的洒脱让张禄有些愧颜,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剑门关,文教不兴,我来这里还是当先生,既没有官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