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羊皮纸就像是魔咒,深深地烙刻在她的脑海里,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也是因为那年轻的国王松懈了,将那羊皮纸随意丢放,才使得她不小心看到。
在听到国王有相同的羊皮纸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怀疑为什么被清除记忆还能想起来。
这羊皮卷的古怪之处,他早就觉得很不对了,仅仅是签个名字,就足够让他使足了劲。
那让见过它的人永远记得这样纸,倒也不是什么离奇之处,只是那让人记住的强度有些高。
“那你说,上面有没有国王的签名?”
“有!但是没签完。”
她咬着那手掌被砍掉的断口处,努力回想着其中的细节。
赵离亢长舒了口气,一想到国王都签不了这个契约,他的心就平衡了不少。
但已经隔了一天了,他今天还没有试着去签一下那张契约。
这羊皮纸契约国王不允许别人看到,想必其中一定有什么奥妙。
“对了,你不是要去埋那个魂灯吗?里面囚禁了那个死胖子的灵魂吧,我可以帮你把风,你就留下我吧~”
女人央求着,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无奈也只好点点头,这样的人被放出去,八成也是死的下场,对方看起来也快三十岁了,应该会很多事情。
“我会求一下吴巫师的,你看着办吧。”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魂灯,背上了学徒背包,里头还有一个沾着泥土的短铁铲子,朝着门外走去。
“走吧,去把魂灯埋了。”
他倒是不清楚着魂灯的原理,那个侍女竟然知道,看来还需努力学习才是。
村里人还在举办屠户的葬礼,他可以趁机溜出去,虽然埋魂灯像是一个正当理由。
“你今年多大了?”
两人翻越着村子原本的旧木栅栏,侍女一边挑起话题聊着天。
由于没有手掌,她只能用脚和肢体的摩擦翻越,还要依靠赵离亢的帮助。
“十六。”
“那个巫师是你的师傅吗?好厉害,王国术士的灵魂囚牢都能解!”
“是,但我不了解那老巫婆,只知道她很厉害,而且还瞒着我什么。”
“那张羊皮纸是她给你的吗?”
“是。”
说到这,侍女沉默了片刻,她回想起了在王城里生活时听到的那些传闻。
她不是巫师,不知道巫师们是不是都会签订类似的契约。
但字迹几乎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明那契约的特殊性。
“你,有什么特殊身份吗?”
侍女实在想不出来眼前这个蚕房里的年轻人为什么能有这契约。
“没有,我妈是巫师,我爸是通妖师,我什么都不是。”
“哎,这不是很像吗?国王的母亲也是巫师。”
“巫师?”
“是的,巫师的孩子当上了国王,听起来很不可置信吧,王城里流传的,他们不允许向外头说。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总会传出去的。”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现在是你在传了。”
“无所谓。”
苍金王国的国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生活在这小村子里的人,国王不关他们什么事。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听同样是蚕房的那些村子里出来的传言。
“你去过猪圈吗?”
“没有。”
他只听说过,每年上交粮食被叫做蚕房,那猪圈,岂不是提供血肉?
这很明显不符合人类王国法的规定,他觉得猪圈就是一个调侃的称呼。
“我去过,原本我会被送到猪圈里头的,但后来被转到万平城了,转我的人挣了更多钱。”
侍女十分庆幸转去了万平城,如果入了猪圈,她觉得她生不如死。
“我觉得里面不完全是人。”
两人走在村子西北方的沼泽泥地上,她停了话匣子片刻,似乎在等赵离亢追问。
“怎么讲?”
“里头的人看起来没有自我意识,像是个丧尸,我在王城的时候听说那些人是来做实验的半人半妖体。
听说有些人拿他们去做成妖怪然后打擂台赌钱,有些人拿去研究相关怪物的特性。
虽然提供血肉,但那可不是拿来吃的。”
侍女回忆着那一幕,相比于蚕房,猪圈和村子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更像是工厂。
里面的生命奇形怪状,或者便是它们的任务。
但如果说什么是如今人类王国的最底层区,那恐怕就是蚕房,因为猪圈里的不算人类。
理论上是如此,虽然王国离不开大量蚕房的支持,蚕房每年提供的不仅仅是粮食。
之所以被称之为蚕房,还是因为他们也提供优质的布料。
“半人半妖么...”
那场景他无法想象,也无暇思考此等行为是否人道,他影响不了什么。
两人快步来到一棵吊尸树下,一人放哨,一人挖起地来。
吊尸树不止一棵,村子不止火刑一种,还会将违反规定的人在不适合火刑的时候吊死。
吊尸树这个名字并非它们本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