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宵雪在看到柳珍珍出现的一霎那，一颗心也是彻底地沉入了谷底。
柳珍珍的出现，无疑是彻底的验证了她之前的怀疑。
五百万年已经彻底改变了苏岩，现在的他，真的便是堕天界的谍子了。
沈宵雪不由得闭了闭眼。
对于苏岩，她倒是谈不上多少的责怪怨恨。
因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追溯根源，只能怪她自己。
只是看到，苏岩和柳珍珍站在一起，心中却还是难以避免的深深失望。
她想起，苏岩回到史源界的这一年。
那些日日夜夜的温存和抵死缠绵。
那一声声的姐姐。
那些，难道都是他在逢场作戏吗？
四下里，议论声四起。
都在讨论，沈宵雪的这位王夫，与她今生最大的宿敌，究竟是什么关系。
而看到苏岩冰冷的目光朝他望来，李恒这下是真得慌了。
龙袍的下摆处直接便是漾开了一大片水渍。
刷刷刷刷刷！
沈宵雪直接便是，化生出了全部的九俱宝体，拦在了两者之间。
那八俱宝体的目光全都紧紧盯着柳珍珍的投影。
唯有她的本体，目光却是一顺不顺地望着苏言，对着他开口道：“你过来！”
后世的沈宵雪，看着这个一次又一次拦在苏言复仇路上的自己。
这一刻，她竟是感到羞于看到自己的那张脸。
若有朝一日，那一世的她，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又要怎样面对苏言，怎样面对雪儿？
“苏岩，你过来！”梦中，沈宵雪见对面的苏岩一动不动，顿时便是
但是，曾经那个远隔着重重界域，也会克服一切，向她而来的人。
此时在这短短数十丈的距离上，却是不肯迈出一步。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莫过于此。
“苏岩，你过来，她很快便会被此界的天道诛杀，伱难道想要给她陪葬吗？”沈宵雪双拳紧握，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了几分哀求。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天空中，雷声越来越响。
夺目的电光，已经完全把暗夜映照成了白昼。
但苏岩依旧没有走向她。反而像是被她提醒到般，对着身后的柳珍珍说道：“好！你帮我吧。”
他的手指指向了已经面无人色的李恒。
“嗯。”柳珍珍轻轻点头。
和曾经很多次一样，与他一起握住了刀柄。
一股通天彻地的气息，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爆发。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
那些古朝帝子，圣子圣女，纷纷地放出各种天阶的防身之物，护住身边一群人向后退去。
百里无瑕也拿出了一顶小伞。
小伞飞到空中，放出一片九色虹光，罩住了几十人。
而沈宵雪，心中的最后一丝期冀，也是在此时彻底幻灭。
九个模样相同的清冷红衣美人，同时拔剑。
两年前，她用尽全力，也接不住柳珍珍的一刀，现在应该也一样接不住。
但眼前的终究只是一道投影。
实力最多也只有本尊的九分之一。
而跨界投影，对命灯的损耗巨大，恐怕连九分之一都到不了。
百分之一，甚至数百分之一，都有可能。
沈宵雪以为，便是没有天道插手，她也未必会败。
眼见苏岩跟柳珍珍准备朝着李恒挥刀，九个沈宵雪也同时出剑。
曾经的沈宵雪，施展碧落九重剑，剑势必须要一层接一层的叠加。但到
而眼下，她却是能做到，一念间，九剑齐出。
而从一到九，每一剑依旧以九倍之威递增。
见到那若海潮般，层层叠高的恐怖剑势。
六界天骄，均是面色凝重。
不由得便是在心中衡量，自己能接下几剑？
然而，若不自欺，他们之中，自诩能接住
便连百里无瑕，自忖不用帝君留给她的保命手段，也只能接下
剑势所过，除了那些被各界天骄护住的人，大殿内的所有，竟皆化成了齑粉，便连有气运加护的梁柱，也轰然崩塌。
而相比起沈宵雪那恐怖的剑势，柳珍珍带着苏岩挥出的，却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刀。
与他们曾经在帝陵中砍树时的出刀，真的毫无二质。
然而，就像刚刚的苏岩，蝴蝶飞不过沧海一样。
柳珍珍对于现在的沈宵雪而言，也是沧海。
哪怕她只是一道投影。
沈宵雪眼睁睁地看着，她挥出的九剑，全部如同梦幻泡影般破碎，甚至没能阻那道刀光半瞬。
接着是她用天才地宝炼出的八俱宝体。
最后，刀光停在了她本尊的面前。
而这也不是刀式已尽，只是因苏岩一句“别杀她。”
这一刻，沈宵雪的七窍之中，都在往外溢血。
只觉五内如绞。
那道刀光虽然没伤及她的本体。
但每一俱宝体，都牵连一盏命灯。
宝体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