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本以为,柳珍珍是要亲自指点他刀法,没想到,柳珍珍却是带着他,去见了她的刀公子一剑公子。
就在距离他们木屋不远处的一处山谷,竟然有着数十柄兵器,分成两拨,相互嘶杀着。
让苏岩震撼的是,这些竟全都是天阶兵器,且品阶都不低。
只不过,眼下,在这山谷里,这些曾经的无双神兵,已经都化做了诡异。
苏岩看见,有血色长剑,演化诸天末世,也有黑色长刀携死气,横断虚空。
苏岩定了定神,问道:“这些,都是堕天武帝身前所用兵器吧?”
“嗯。”柳珍珍点了点头。
“夜半,听到的兵器交击声,也是源于此?”
“嗯。”柳珍珍又点了点头。
“你的刀法,便是学自,嗯,这位,刀公子?”苏岩望着那柄正与血色长剑缠斗在一处的黑色长刀:“可是,我看那血色长剑,剑法剑意,似乎都要比刀法刀意高出一筹啊!”
这些天阶兵器争斗时,不像是产生了自主意识,反倒是,更像是仍被握在他们身前主人的手中。
血色长剑与黑色长刀虽然品阶相同,但因为刀法刀意上的差距,明显落在了下风。
苏岩猜测,这或许是堕天武帝,身前更擅用剑的缘故。
“的确如此。”柳珍珍点了点头,说道:“但剑法,奥妙太多,不适合我这样资质平庸之人。相比起来,大开大合,直来直往的刀法,便简单许多,我只要埋头砍就行。”
苏岩:“……”
一个选帝境说自己资质平庸,要他这个武尊怎么接话?
想起,那日她站在帝陵前,朝着大军挥出的一刀。
苏岩感觉,柳珍珍的刀意,已然超过生前的堕天武帝了。
之后,苏岩便是也经常的来到山谷附近。
来看的,也是那位刀公子。
反倒是他口中,那更出众,也是他更擅长的剑道,并没怎么关注。
一则,堕天武帝的剑道与他继承自白宿的剑道不和。
二则,砍树真的更适合用刀啊!
这样跟着刀公子学了三年,苏岩才将自己的木屋搭起来,终于不用再跟柳珍珍同榻而眠了。
而沈宵雪和顾楠依,也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整整三年,若换做另外两个人,该发生的恐怕早就发生了。
而在这帝陵中的诡异,自是不只山谷里的那些兵器。
又是一日晨,苏岩刚刚走出新建的木屋,便觉身上一沉,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身上竟已被套上了一件血色帝袍。
不仅如此,袖袍和下摆,还如活物般,无风自动着。
苏岩想将它脱下来,却是尝试了半炷香时间,都没成功。
“哇!衣公子竟然能看上你!”
此时,从另一间木屋里出来的柳珍珍,素静的俏脸上,也不由地浮现一抹讶色。
苏岩:“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柳珍珍解释道:“衣公子,是武帝生前所着的帝袍。它曾同我说过,它只会穿在有武帝之资的人身上,它会选择你,那便是证明,伱与堕天武帝一样,有武帝之资了!像是我,它便看不上。”
苏岩:“这什么眼光?”
柳珍珍一个选帝境,都没有武帝之资,他一个武尊,终其一生,都无法迈入王境的存在,又哪来的武帝之资?
三年之后又三年。
苏岩曾经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柳珍珍这个女人,真的可以不厌其烦的,跟他耗一百年。
但他毫无办法。
论武力,他不可能从一个选帝境手下逃脱。
论口舌,在柳珍珍这里,也是白费口水。
这如果是一场游戏,也只有柳珍珍才能喊停。
两个武者,就这样过着,像凡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忙于一日三餐,与世隔绝的生活。
只在极夜降临,大雪封山时,会在木屋的火炉上,温一壶酒,听着落雪声,下几局残棋。
又或是,在极夜退去时,爬上那座最高的山顶,看一看三月不见的日出。
这便是,素净如同纸页的日子里,不多的颜色了。
两人,便就这样,过了三百年。
对于沈宵雪和顾楠依而言,幸运的是,记忆碎片中,那些没有在苏岩心中,留下太深痕迹的,单调重复的时光,都只是模糊的一闪而过。
常常一眨眼,便是几十年几十年。
但对于苏岩,这却是真切漫长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个时辰。
她们不敢想象,三百年,守着这一方阴森孤寂的帝陵,守着那个比水更寡淡的女人,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而苏岩,起初时,也暴躁过,抑郁过,崩溃过。也曾想方设法的,想要柳珍珍放她离开。
他在这方帝陵之外,还有着放不下的爱恨。
而那爱恨,还是雪儿死后,支撑他活下去的支柱。
他本以为,柳珍珍至多五年,便会耐不住杀了他。但事实却是,率先耐不住的是他。
当发现,柳珍珍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离开时,他也曾想方设法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