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瞬间扎穿楚袖手心的不明物, 应该是从相撞的货车上掉在来的钢筋或铁棍, 那东西很尖锐很迅猛,带着惯性,瞬间破窗而入, 在将要扎进陆远洲背后的时候,被楚袖的手硬生生挡住了。
按正常的推理, 就楚袖那单薄的手心,是挡不住那根铁棍的, 有可能连陆远洲的身体都挡不住,最遭的结果, 就是抱在一起的两人, 会被扎个对穿。
但事实就是这么幸运, 那铁棍在扎穿楚袖的手心后,就跟紧急刹车似的, 稳稳停住了,没再前进半分。
楚袖不仅手受伤, 脑袋也不知道磕到哪里, 一阵阵地晕眩,然后很快失去知觉,痛感也就跟着消失了。
陆远洲是背对着楚袖的伤手,所以并没在第一时间发现,直到车子停止撞击摩擦, 他才回过神来看怀里的楚袖, 在刚才的颠簸中, 她的头应该是磕到了,人已昏过去。
他定下心神,小心地检查她身上,然后就看到她血淋淋的伤手,还有伤手上那根铁棍。
那一瞬间,陆远洲肝胆俱裂,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缓了好一会,才艰难地将她的手放好,简单地做了包扎,抖着声音叫她:“楚袖,楚袖,宝贝,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前头的司机受到的撞击是最惨烈的,人已经昏过去,满脸的血,幸好车子性能好,在这么重大的撞击下,也不会过分变形,起码车子的空间没有太大的变形。
陆远洲不太敢仔细去看楚袖的手,很艰难地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又打给杜助理,让他过来处理现场。
交警和救护车很快赶到,陆远洲对外界的感知并不多,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楚袖身上。
楚袖和司机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陆远洲不愿松开楚袖,于是也被护士拉上车。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泄露的,在救护车赶到医院时,医院的急救门口已经挤满记者,车子一停下来,一群人纷纷围过来,想拍楚袖受伤的模样。
陆远洲抱着楚袖,护士护着她的手,结果很快被一堆人挤得走不动。
陆远洲怒火攻心,高声骂道:“滚,滚开!她要是有什么差错,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染了一身鲜血的男人,目眦欲裂地怒吼着,那模样,就如同一个嗜血的战士,正誓死捍卫着他的女神。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模样吓到,原本一直往前挤的娱记们,开始往后退,这时从医院推出来的接应车子也到了,陆远洲这才轻手轻脚地将楚袖放到车子上。
颠簸中,楚袖缓缓醒过来,一眼就看到旁边的陆远洲。。
楚袖张了张嘴,有些委屈地对着他发出个单音,“疼。”
这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疼,却如同一块千斤重的石头,重重砸到陆远洲心尖上,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宝贝,再坚持一下,很快没事的,别怕。”
直到楚袖被推进手术室,陆远洲仍回不过神来,坐在一旁椅子上,回想着刚看到楚袖手受伤的一幕。
出事故的第一时间,他扑过去想护住她,没想到最后却是反过来,她牺牲了一只手,为他挡去危险。
想到她那被扎了对穿,血肉模糊的手心,他就手脚发软,鼻子发酸。
有护士过来叫他两次,问他是楚袖什么人,陆远洲理直气壮地说她是我妻子,护士就没再多问,给几份表格让他签,又让他去办理住院手续,但这会他是一秒钟也不想离开这里,幸好刘管家接到杜助理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然后忙上忙下地去办住院手续。
等刘管家忙完回到手术室前,就见到一向意气风华的陆先生,这会正垂头丧气地将脸埋在手心里,他身上手上都沾染到鲜血,血迹已经开始凝固,但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刘管家小声问他:“先生,你自己的身体有没有问题?需要检查一下吗?”
陆远洲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睛看向他,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去看过司机的情况没?”
刘管家连忙说:“他撞到脑袋,刚去拍片,现在在处理外伤,我已经给他办了住院手续,也通知他的家人。”
陆远洲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刘管家赶来的时候,楚袖已经在手术室里,他犹豫着问陆远洲:“太太她伤得很严重吗?”
陆远洲抬起自己的左手,指了指手心,说:“她的手心被一根钢筋扎……扎……”说到最后,他情绪有些激动,哽着喉咙,没办法将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干脆就不说了,靠着墙,仰着头看天花板,平息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真希望呆在里面的人是我。”
将近一个小时的手术,楚袖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来,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看到陆远洲担忧的模样,她还对着他笑了笑。
医生跟在后头,对陆远洲说:“现在还得去拍片,看头部有没有问题,你们可以先去病房等她,她现在手上有麻药,不会觉得疼,麻药过后,会比较疼。”
陆远洲不愿意先去病房等,就跟着楚袖去拍片,然后才一起回病房。
刘管家定的是豪华单人间,在住院部的最顶层,房间宽敞安静,陆远洲进去后看了一圈,满意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