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理藩院尚书和六部尚书平级,已经是很大的官儿了,那么大的官儿有没有可能不给他们面子,嫌他们碍事儿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没事儿,喀兰图已经老的走不动路了,要不是他年纪太大,皇上也不会把奴才召回来。”鳌拜赶紧解释道,“现在还早,再过一会儿喀兰图就会来衙门,阿哥爷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他在云贵那边和吴三桂斗智斗勇,眼看着就要把吴三桂激的造反好让他带兵平乱,让他自己选他也不乐意这时候回来,但是没办法,谁让皇上亲自下命令了呢。
不过回来没关系,喀尔喀的刺儿头早该收拾了,使臣最多在京城待半个月就得滚蛋,他还来得及回去继续刺激吴三桂。
都是老朋友了,他最清楚怎么刺激人,大不了把人刺激到造反让别人打,总归吴三桂的王位留不得。
理藩院尚书喀兰图还没来,屋里只有鳌拜和隆禧两个人,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隆禧只听他说这儿谁驻扎那儿谁驻扎,有点搞不懂南边哪儿是哪儿,还想让人去兵部帮他要一份舆图过来参考,话还没说完就被鳌拜给拦下了。
要什么舆图啊,他伸手就能画。
行军打仗不能靠舆图,要是脑子里没点东西,舆图丢了就不打仗了吗?
鳌太师大手一挥,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云贵一带的形状。
隆禧乖乖受教,让他认省份他能认出来,现在的省份和后世的省份大差不差,隐隐约约都有点印象,但是具体到某一块地方他就不知道了。
天下那么大,他怎么知道哪个山谷适合埋伏哪条河冬天不结冰?
不过话说回来,他记得史上吴三桂造反后不久就死了,他们这里的动乱和史上的三藩之乱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同,具体的时间点他也记不住,反正都不准,记了也没啥用。
但是生老病死这种大事儿,应该还是有几分参考价值的。
鳌拜在云南刺激吴三桂,他感觉最后的结果可能不是吴三桂造反,而是吴三桂直接被他气死,然后云南的吴三桂亲信一看他们王爷死的好惨,一个个的开始磨刀霍霍向朝廷。
别觉得他在胡思乱想,他觉得他的猜测很有可能发生。
鳌拜擦擦手笑道,“是个好主意,回头可以试试。”
他刺激吴三桂的一大手段就是撺掇他手底下那些将士搞事儿,人家宋太.祖都能来个被迫的黄袍加身,他吴三桂到了那种情况下还能忍得住?
倒不是他故意挖坑,而是吴三桂的部下本身就有很多不服气朝廷,异姓王的地位很尴尬,他们身为异姓王手下的将士,又不归朝廷管辖,地位只能更尴尬。
想往上爬吧,出身在那儿摆着,就算离了云南也没人敢用,可是留在云南又没前途,上头的王爷倒是能当土皇帝,他们这些将士有朝廷的兵排挤,想干什么还有官府盯着,稍有不慎就找王爷告状,动不动就拿朝廷律法来压他们。
他们跟着王爷出生入死,抢个漂亮小美人能咋?
王爷在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出门在外凭什么吃糠咽菜?
当王爷手底下的兵没前途,当皇帝手底下的兵才是他们的追求。
他们都是汉人,满人那是关外的蛮夷,他们王爷当年的名声也不错,可惜冲冠一怒为红颜,铸下大错没了回头路。
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打开山海关把满人放进来不假,只要他们再把满人赶出去,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
再说了,就算当年他们没有打开山海关,满人也能想办法入关,他们有错,却不能把错处全部怪到他们身上。
耿精忠已经反了,尚可喜那边估计也差不多,那老家伙被他儿子给囚禁起来,尚之信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要不是朝廷的大军来势汹汹,只怕那家伙能跟着一起反。
不过现在和没造反也没什么区别,平南王的爵位还在尚可喜身上,他尚之信干出囚禁亲爹的事情,朝廷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就算将来还能有平南王,也绝对轮不到他尚之信。
早晚也是造反的命。
三个藩王反了俩,他们不反还等着那些读书人口诛笔伐吗?
现在造反,成功了他们就是从龙之功,不比待在云南这犄角旮旯里来的痛快?
吴三桂手底下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人数还越来越多,他们只能想到成功之后功成名就,根本不去想失败了会怎么样。
大不了就是个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谁怕谁是狗。
问题是,普通士兵能接受失败的代价,吴三桂接受不了啊。
他已经是王爷了,只要自己不作死,至少在他和他儿子这一辈朝廷找不到借口对他们做什么,他非要作死的话,能不能当上皇帝说不准,株连九族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双方意见达不成一致,矛盾自然越来越冲突。
隆禧听的目瞪口呆,没忍住问了一句,“鳌太师,你在那边的时候没有被吴三桂带人堵过吗?”
这也太欠揍了,他要是吴三桂,就算拼着被治罪也要先把罪魁祸首揍一顿。
鳌拜咧咧嘴,“这种事情自然要遮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