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总是不能如人所愿。 朝太初是个老狐狸,他渐渐意识到了她在宗门里的影响力,在渐渐地超过他。就像是一只老狼王对小狼天生的忌惮。 朝太初第一个对准的锚头:是小魔头。 谁都知道,少宗主身边的恶犬多么凶残可怕,手段狠辣,朝太初想要削弱她的势力,第一个当然是要动她的左膀右臂。 她被调走去玉剑盟应酬,然而在路上就收到了朝照月的信,她匆匆地赶回来,就得知了小魔头被关进水牢的消息。 朝太初说:“他身上有魔气,肯定和魔族有所勾结。” 她捏紧了掌心,指尖发凉。 小魔头那样厉害,他想要脱身不难,可是若是他走了,这个和魔族勾结的名头,该落在谁身上呢? 当她听到朝太初想要处死小魔头的时候,她如坠冰窟。 她第一反应就是拔剑、杀朝太初,但是她忍住了。 她去了水牢里看了小魔头。 小魔头浑身是血,在水牢里被锁链吊了起来。 明明这样惨,可是一看见她,却笑了。 小魔头说,他不知道疼。 他又说,比起小时候在奴隶场里,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她看着他也笑,笑了一会儿,然后说: “燕燕,你走吧。”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说: “去魔界,变得更强、更厉害,再来找我。” 小魔头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 她在哭。 他沉默了。 许久之后,少年笑着说:“那好啊。” 有些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年少情谊,千金一诺。 所以,谁也不会悲伤,他们只是奔赴着更加美好的未来,等到有一天春暖花开,再重逢。 04. 魔界的生活不比明月山,这里只有厮杀和吞噬,还有无尽的永夜。回到魔界后,小魔头聚集了一堆的手下,开始疯狂扩张势力。渐渐的,他的名声传开了,魔族的魔们,慢慢地开始称呼他“魔尊”。 但是谁也想不到,在战斗的间隙里,年轻又凶残的魔尊拿着笔蹙眉思索的,并不是大事要务—— 而是怎么和她写信撒娇。 魔尊一有空就给她写信。 小到今天吃了什么,大到魔界机密; 不仅和她抱怨自己的手下,有时候还要抱怨魔界的天气; 核心主旨:老子在魔界凄风苦雨,过得很惨,需要一些甜言蜜语。 这样长长的信托小纸鹤发过去,她每一封都会如他所愿,先回应他一堆甜言蜜语,然后开始慢慢地讲着自己的生活。 清冷、话不多的少宗主,在他的面前似乎也染上了啰嗦的毛病。 魔尊会看着信里她的叙述,嘴角疯狂上扬,来来回回读好几遍。 他们很少见面,但是互相分享着细碎的日常,似乎就从未离开过彼此的身边。 后来,有一次,她在信上写道:燕燕,我有些想你了。 他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魔尊说:“好久不见。” 白衣的少宗主也含笑:“久闻大名。” 他们的眼神交织,凝视了对方许久。 新入门的弟子们,已经认不得少宗主曾经身边的恶犬了。 他们拔剑,对战。 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年轻的魔尊就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手指插/进了她的长发迫着她抬头,直接吻了上去。 浓重的思念、强烈的占有欲化作炙热的吻,几乎将她烫化。 许久后,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又被他重新拉进了怀里,再次亲了上来。 她骂他像是条疯狗,他就笑:“疯狗好想你。” 她就安静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腰。 他们亲密了许久。 离开前,魔尊将一个东西交给了她。 她打开一看,是一瓶灵药—— 一瓶可以让修士筋脉慢慢地堵塞、慢慢地修为倒退的灵药。 魔尊的势力在不停地扩张,当初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已经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而她如今修为也一日千里。 如今,时机成熟了。 05. 她回去后,就开始经常给朝太初炖灵药补汤。 有朝小涂这个孝女金玉在前,朝太初一开始并没有起疑心。 在一个暴雨如汇的夜晚,朝照月的小纸鹤突然间冒雨落在她的掌心。 朝照月让她快跑,朝太初发现了。 但,她只是很平静地通知了自己的恶犬,离开了明月山。 她在太初殿门口被团团围住。 朝太初要下死手杀她,今日来的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弟子,对他绝对忠心无二。 她抽出了自己的剑,挡在了朝照月的面前。 雨中摇曳的烛火下,地上晕开了一团又一团的鲜血。 在更多的人要冲过来的时候,昆仑剑宗被包围了。 ——她的恶犬到了。 她再抬头看向其他人的时候,他们都齐齐退后。 没人想到,看上去温和脾气好的少主,也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没有兵不血刃的交接,就像是族群里新狼王的崛起,总是带着血腥味。 暴雨声中,她推开了太初殿的门。 …… 魔尊许久没有回到昆仑剑宗了。 他在门外等了许久—— 就像是小时候她去上课,小魔头叼着根草在外面等她一样。 魔尊听见了里面的对话声,她似乎逼问出来了许多的事,什么天道、阿菩的,里面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但是很快就安静了。 魔尊推开了门,就看见了少女的脸上全是血,白衣上、剑上的鲜血都在滴滴地往下流。 这让她看上去像是无欲无求的神,又像是神堕落成了魔。 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但是第一次杀这么多的人。 而且她最后一个动手的对象,是她的父亲。 她不是那些修炼了几百年、几千年的修士,她总觉得自己的心肠硬,但是当真做到了,她又看着自己的满手鲜血发愣。 突然间,小魔头拉起了她,他一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