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拍窗, 声声仿佛要将天地给彻底掩埋。 他把她拉进了修罗道里,从前他忌惮她到底是凡人,不敢与她在修罗道里待很久, 如今她已经得到了天道的一部分力量,自然无所顾忌。 一进修罗道,他就把她抵在了巨大的岩壁上,把她一推, 就从唇瓣往下吻,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魔角,似乎想要把他推开,又像是要把他拉进。 就如同铸剑, 在滚烫的岩浆当中猛烈地反复捶打,在呼吸和汗水交织中, 是原始和狂野的最佳诠释。 他们抵死缠绵,那只魔的眼中有着疯狂的占有欲和恐怖的侵略性,在修罗道,这独属于魔神的天地里, 把恶劣彰显得淋漓尽致。 在他的身上,始终有种原始的兽性,一旦咬死了猎物,就暴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在一片混乱当中, 他捏起了她的下巴, 炽热地去吻她;她扭开了脸, 扬起了头, 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她大概不明白, 以为自己被抛弃的狗狗,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只会让他疯狂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填补回心中的空缺。 她下意识朝着修罗道上面的岩石爬了两步,想要离那条疯狗远一点,又被他拽着腿拉了回来; 他让她叫他燕燕,她却快要被逼疯了,转头一边躲他的吻,一边骂他疯了——于是,他就从善如流地承认自己就是疯狗。他说:“岁岁,你知道疯狗会做些什么么?” 滚烫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耳侧,激起了战栗的鸡皮疙瘩,他笑:“这才哪到哪儿呢。”她想说什么,却突然间失了声,浑身颤抖。他翻身将她抵在了巨石之上,几乎单手撑着她,于是在这片炽热的岩浆、巨石组成的天地里,理性和所有的束缚也被彻底燃烧殆尽。 就像是岩浆掀起的巨浪,几乎将人烫化,又一次次在这巨浪当中沉浮,被抛到天空,又坠入深渊,在极致的感官当中沉沦。 …… 她似乎在混乱中骂了他些“混蛋”之类不痛不痒的话,他听了只觉得想笑。 魔族不仅没有素质,也没有道德,还不要脸,一旦无赖起来,哪里是她这种名门正派的修士能够招架得住的? 修罗道无日月,也让人不知时间的流逝。 到他们从修罗道离开的时候,已经不知多久之后了。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浑身无力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抬眸就看见了窗外的暴雪初歇。 她也不记得过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就像是不知疲惫地索取,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岩浆的巨浪当中沉浮,在极致欢悦的恐怖折磨中,只觉得又渴,又疲倦。偏偏这只恶犬无度的索求,还喜欢咬人。 她趴在浴桶里的时候,简直觉得浑身上下和出去打了十天架似的,和要散架了一般,半根手指头都懒得抬起来,像是一只倦怠的猫。 当那恶犬那张可恶的脸凑过来的时候,她睁开眼,一抬手就洒了他一脸的水。 那恶犬就忍不住噗哈哈地笑了起来,直接挤进来了这狭小的浴桶里。 这桶本来就是单人的桶,魔族高大,一进来,她就和在他怀里差不多。 她眯起眼睛,有些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胳膊上昏昏欲睡。 她听见他突然间说: “本座要慢慢失去七情六欲了,等到彻底消失那天,就要回归神位。” 她微微一愣。 已经开始失去七情六欲了么? 他凑了过来,轻轻蹭蹭她:“我想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与你一刻也不分离。” 她眨了眨眼,稍微清醒一点,突然间意识到:这看起来凶得要死的恶犬,在和她撒娇。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魔角,她说:“别害怕,我在呢。” 他想说他已经没有了“惧”,可是当她对他说别害怕的时候,他心中的某个角落里,仍然柔软地塌陷了下来。 他漂亮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想,他是这样地喜欢眼前这个人,这样渴望得到她的爱和回应。 她没有注意到他渐渐晦暗的眼神。 于是下一秒,她又被他抱了起来。 摔进了被子里的时候,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总有种自己还在修罗道没出来的感觉,像是在一条让人眩晕的船上,在大浪当中始终找不到终点。 谁知道下一秒,她又回到了修罗道。 她这下子终于清醒了。 她很想说:不是说七情六欲会消失么? 为什么最开始消失的不是欲? * 直到第二日,外面再次下起了暴雪之时,她才闻到了外面新鲜的空气。 她就像是明月山上的那只,快被舔秃了的猫,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把那只恶犬给踹下了床。他在地上笑了一会儿,然后施施然地坐了起来,把她的腿给拉过来—— 她警觉地缩腿,结果就看见了他手中拿着她的鞋,似笑非笑地朝着她挑了挑眉。 “怎么,不想出去走走?” 他直接把她的脚托在了掌心——不是她的脚多么小巧,而是这只魔的手真的很大一只,他就这样半坐在地上给她换好了鞋,还给她绑好了系带,动作认真又细致。 她低头看着他,心想他还真奇怪。小时候,自尊心强,不肯狼狈地来见她,一看就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一开始,魔神也是极为骄傲的,一副万物皆蝼蚁的样子。但是这样一个死要面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魔,现在却坐在地上给她换鞋。 她伸出靴子,踩在了他的掌心,然后抬起了他的下巴,他就疑惑地看向了她。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凑过去,在他的颊边,落下了一吻: “谢礼。” 这魔立马就笑了,一拉,就把她拽了起来,两个人朝着外面走去。 他们支开了窗,坐在了窗前吃馄饨,这老板是个金丹期的修士,灵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