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的传承,眼中的贪婪之色简直要满溢出来。 下一秒,护宗大阵已经汇聚了足够的灵气,酝酿起了第二道攻击。 她不得不收手,冷笑道: “朝太初,待我入化神,你这护宗大阵,我会亲自劈开!” 朝太初强忍剧痛,却满心认为她会扛不住第二道攻击。 朝今岁面色凝重,但是她知道,只要在护宗大阵的范围之内,她根本躲不开,只能硬扛。 她看了看手中的昆仑剑,心想,靠你了。 然而,突然间,天地色变! 朝太初惊恐地瞪大了眼。 朝今岁也看见了——那护宗大阵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竟然是伏魔剑! 看见那把剑的时候,她几乎要大笑出声。 果然,她看见了那魔头—— 仿佛昨日重现。 少年头顶两个残缺的魔角,笑嘻嘻地把一张漂亮过头的脸蛋凑过来问她, “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跟老子回魔界,怎么样?” 现在,他顶着同样的魔角、同样的漂亮脸蛋,朝她伸出手来。 这可是昆仑剑宗的护宗大阵! 最后魔 神灭世,这大阵都可以硬抗到最后! 就像很多年前,还是最低级小魔的他,可以背着她爬出万丈魔窟; 如今,还不是魔神的他,也照样可以把天给她捅一个洞出来! 她不躲不闪,足尖一点,猛地朝着护宗大阵的金色巨剑劈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个动作十分惊险,但是她丝毫不惧。 呼啸的风声穿耳而过,她如同白色的流光,朝着那道缝隙奔去! 下一秒,她将手,递给了他。 护宗大阵的剑风呼啸而至,却是将将擦着她的衣摆而过—— 那打空的一击,最后恶狠狠地撞在了断崖上,断崖应声碎裂,轰然倒塌。 而他们的手交握,已经消失在了护宗大阵外。 朝太初双目血红,怒吼道,“追!” 然而来人身法十分飘逸,一退数十丈,已经退出重围。 从此天大地大、云高海阔。 哪里不能去?哪里不逍遥! 虽然此刻她浑身剧痛、身形狼狈,却仍然像是阴霾乌云,一朝得见万里长空。 她说:“燕雪衣。” 她说:“我很高兴。” 那大魔头头戴一个斗笠,幕篱垂下,倒是很像那么一回事,浑身仙气飘飘,露出的半张脸风冷峻至极,哪里看得出来,是个恶贯满盈的魔头? 他看了她一眼:高兴就高兴,叫他的名字做什么? 但是他的视线很快就凝在了她的短发上。 她长发的时候很漂亮,三千青丝,如同黑色的云雾。魔头不喜欢魔气的黑,却很喜欢她头发的颜色。然而此时这三千青丝被斩断,只留下了及肩的长度,有种与众不同的美。 魔头到底没有问些什么—— 他知道人族有个说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虽然嗤之以鼻,但是他知道,人修都很在乎这些。 他没有家人,但是他见过许多的人修和亲人反目成仇,隐约知道,和至亲决裂是一种何等无奈的选择与决绝的痛苦。 他没有问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嗯”了一声,拉着她就朝着山下疾驰而过。 他下意识地把她的手抓得很紧。 朝今岁本以为山下还有一场恶战。 虽然浑身剧痛,灵气有些枯竭,但还是将昆仑剑捏紧。 然而并没有,没有恶战,也没有再一场的拼杀。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这只魔就已经将她往一辆马车里一塞,自己也进来了。 这马车豪华无比,熏了香炉,还有一架大床,容纳七八个人都绰绰有余。 朝今岁一愣:“这是夙家的马车?” 她万万没有想到,等到她的不是一场血战,而是—— 桌子上摆着点心,手边摆着上好的灵米茶,坐在柔软的车里,和那个魔头面对面喝茶。 那英俊的魔头伸手丢给她一瓶补气丹: “先疗伤。”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接了过来。 太多次单打独斗惯了,她都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绝境里不得不拼死相博。 第一次把后背交给另外一个人,感觉,竟然还不错。 吞了一粒补气丹,微微蹙眉,虽然濒临枯竭的丹田渐渐凝聚起来了灵气,可是丹田里的气血翻涌之感却越发明显,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头疼。 她一皱眉,那魔头就想问她怎么了,恰好在这个时候,车门外有人问道,“老祖,您这是要下山?” 大魔头敲了敲车壁,外面的人就毫无戒心地探头进来,被他扭住了脖子,嘎嘣一下,丢一边,一脚踹下车,作风十分土匪。 朝今岁:…… 她收回觉得感觉不错的话。 车顶上,藏在流苏立的小眼睛探下头来,一甩尾巴,马车就开始狂奔。 赶车的,竟然是小眼睛。 于是这辆马车就像是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在夙家的重重包围圈当中,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对上她询问的眼神,他轻笑: “这是他们的那个半步化神老祖的马车。” 而且…… 这魔头的表情很古怪:“夙家的老祖,怎么是个半魔?” 朝今岁也是一愣,但是她很快就想起来了一些事。 前世夙流云也是在掌控了全局之后,才暴露了半魔族的身份,她以为仅仅是夙流云一个人如此,谁知道夙家的那个劳什子的老祖,竟然也是个半魔。 所以这只大魔头,面对一个半魔族,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当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给吞了。 不过,在路上,这魔头突然间发现夙家好像是来找朝太初麻烦的—— 他帮她自然可以,但是为什么要顺便帮朝太初扫清麻烦? 听到这里,她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这魔头放下茶杯,凑到了她面前来,漂亮的脸蛋上恶意满满: “怎么,怕我大开杀戒?” 他个子高,在马车里靠过来,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