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脸上身上被鬼划伤的地方瞬间愈合，修为不仅恢复还涨了许多，整只鬼看起来竟然还多了一些生气，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顾玄息见他看过来道：“等会让顾火带小鬼出去玩，我来给你疗伤。”
沈离尘被他当着属下的面说的话弄得不好意思。
顾玄息又把弟弟提溜到桌子上坐好，“来，吃完了我的幽昙，开始交代。别以为你们兄弟重逢我就手下留情——这玩意魔界多的事，老实交代我给你种上几千亩，还让你去花圃里住。”
弟弟正好把花蕊连带根茎一起塞到嘴里，闻言两眼亮晶晶。
沈离尘想他弟弟跟着大巫是当个打手，别说好东西了，平常东西都不一定能吃上。就像他一样，从前在华清宗是个工具人大师兄，过得寒酸又劳累。
果然是一对难兄难弟。
弟弟小心翼
() 翼瞥了一眼沈离尘，似乎是终于发现吃人最短，吃了顾玄息的东西是不是给哥哥惹麻烦了。
看沈离尘点了点头，他终于松了口气，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
弟弟死了之后很长一段日子是没有任何意识的，直到某天他的修为突破，渐渐出现了模糊的意识，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还有个哥哥。
他用了一年的时光才想明白这件事。
后来他胆子大了，会冒着风险离开大巫身边，但他不敢离开很远，有一次看见一对兄弟在街头奔跑。
他想，他要站在哥哥身边。
于是就这样一年一个简单的想法，几年之后，他终于知道要去找哥哥。
但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大巫操纵的一个傀儡，只有偶尔大巫在长期不操纵他时，他才能夺回一点意识，更多的时候是凭借本能。就像在华清宗，他出现在树上，其实没有什么自主意识，只是本能让他去，他就去了。
而在刚才，沈离尘唤醒了他的全部记忆。
弟弟对大巫的事也只有偶尔恢复意识时看到的那些，不过也够了。
首先他知道大巫是鬼修。
弟弟没少被大巫投喂鬼，修为大约相当于大乘期，而他这类的鬼修在大巫手下还有不少，所以大巫的修为至少也是渡劫期，甚至更高。而更高的话，就只能是顾玄息和净昀苍这种修为了。
顾玄息却道：“不会，如果他也突破，我不可能没有发现，至高神也会出面命令他与我们共同执掌三界，他一定不是。”
其次就是这么多年来，大巫不断改进的血咒，终于成功了。现在血咒已经可以藏在人体内，除非被他发动，就永远不会发作。而一旦发作，此人就任他摆布，想让他听命就听命，想让他恢复神志就恢复神志，甚至做什么都可以。
换句话说，血咒是大巫用来控制三界生灵的一种毒。
顾玄息道：“他给我父母下血咒，是想趁我和净昀苍修为还不高时，就杀了我们，以免夜长梦多。但是为什么还要改进血咒？用血咒操纵一个修为大涨的人，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弟弟这张小脸被幽昙花滋润了不少，说话时依旧鬼气森森，他满脸天真无邪：“如果是我哥中了血咒呢？你找到我哥的时候，快把我挤死了，我虽然小，但看得出来，你什么时候跟我哥成的亲？”
他伸手指着顾玄息。
沈离尘拍开他的手，警告他的同时，连一直默认的顾玄息和机智聪明的顾火一起警告了：“以后都不许乱说话。”
他这个人专一而认真，如果认定了不出意外是这辈子都不会变，越是这样他越是慎重，更何况他也没胆量给顾玄息这个终生许诺。
既然没有到下定决心的那一步，沈离尘也不希望被任何人起哄，那样只会让他窝火和反感。
他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两个人感情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男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求婚，周围人一起喊“嫁给他”，结果女方被
起哄后面子过不去就答应了。
他会自己做出选择，不接受任何人意见。
弟弟不懂，但他顺势握住沈离尘的手：“如果我哥被下了血咒，我肯定什么都答应，就算我不忍，他被操纵一次血咒我忍得了，但如果大巫让他杀了最亲近的人呢？第二次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呢？到时候不仅是我疯了，我哥哥也疯。只要大巫不发动血咒，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很平淡地说出这些话，可能是从哪里听来的，才不觉得有什么。
但屋内任何听见的人都毛骨悚然。
比如说顾炎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想如果是顾火被下了血咒，大巫用此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答应，大巫就命令顾火杀三弟，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和顾火都得疯。他还能自杀，但顾火不行，因为大巫能操纵顾火，不允许他自杀。既然顾火活在亲手杀死顾焱的痛苦中，顾炎也会痛苦，到时候大巫让他刺杀顾玄息，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沈离尘则摸了摸弟弟的头，把他从桌子上抱下来，抱到腿上。上次在凶肆买的东西还剩下不少，他随手烧了盘烤鸭给弟弟吃。
虽然知道弟弟也成年了，但只要看他是小孩的模样，在沈离尘心中他就是个小孩。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