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睡觉打游戏,难得把这个地方坐满。
按照流程,主持人退场后,各专业代表老师上台发言。
云词虽然坐在后排,但视力好,远远看见高平阳在台侧备场。
“班长,”坐在云词边上的同学说,“老高是不是戴假发了。”
“他这头发以前没这么茂密啊——”
其他人偷偷议论:“可能是上了点科技,植发了。”
“然后还顺便染了个色?不是我说,这棕黄色太时髦了。”
“而且和边上的头发有色差。”
“那这戴的大概率是假发片。”
“什么区别?”
“你不知道假发的种类?咱们法学生,最好还是了解下。”
“……”
云词坐在人群里,抬手,手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给老高点面子,安静。”
他话说完,全班安静了。
唯有后排穿来一点动静,等那点动静消失后,身后的座椅被人拍了一下。
云词回过头。
发现是虞寻特意跟人换了位置,坐在他身后。
“无聊么。”虞寻问他。
“本来有点,”云词隔着一个座位,往后靠了下说,“现在没了。”
因为某个人,漫长的毕业仪式变得没那么无聊了。
舞台上。
每个专业的代表老师都上台祝贺学生,最后,整整一排老师齐声说:“最后,恭喜大家从南大毕业——”
云词正打算鼓掌,但就在这时,从座椅间隙伸过来一只手。
闪烁的灯光照射下,他看见缝隙间递过来的是一朵纸玫瑰。
“拆开看看。”虞寻松开手时说。
云词在鼎沸的掌声中,拆开了那朵玫瑰。
纸张中间写着四个字:
【毕业快乐。】
-
典礼结束后,进入合影环节。
公园草坪上,学校布置了很多装扮架,架子上摆了不少气球,被学生戏称很像结婚现场。
出去之后,按班级排位,先拍班级合照。
拍摄现场有点混乱,大家都在找自己的家长:“爸——这边。”
“妈,我在这!你快站我边上。”
“……”
云词在人群中寻找严跃的身影,但扫了好几眼都没找到。
他心下纳闷,按照严跃的习惯,他绝对不会迟到。
甚至很可能会提前踩好点,再跟相关老师确认一遍流程。
太阳晒得很,他抬手把学士帽摘下来,正打算离队去找人,听见有人叫他:“云……”那人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全名显得生分,犹豫了一下,又学着严跃和虞寻叫他小名,“小词。”
虞莹买了一束花,穿了一条白裙子,站在装饰架底下。
“阿姨祝你毕业顺利,前程似锦。”
她有点紧张,把手里的花递给他,并解释说:“是严老师让我来的。”
云词有点懵:“他呢?”
虞莹伸手去指法学另一个班拍摄的地方:“在那边,他说有些话想说。”
云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手里拿着花站在虞寻面前的严跃。
这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站得这么近过了。
虞寻也愣了。
很快,他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
等多种情绪翻涌过后,他看似镇定下来,选择了一个最适合交流的身份,喊了严跃一句:“老师。”
严跃今天穿得很正式,大热天还穿了一套西装,打着板正的领结。
严跃心情也很复杂。
当年在西高,带虞寻的那三年每天历历在目。但
如今现在两人之间,已经不止是师生关系那么简单。
“毕业了,()”严跃作为他的高中老师,把花递给他,恭喜。祝以后工作顺利。?()”
虞寻老老实实接过:“谢谢严老师。”
严跃看着他,摄影师刚好在他们边上,热情道:“要给你们俩拍一张吗?”
虞寻还在踟躇,严跃却说:“麻烦你了。”
说完,严跃向他靠近,两人肩挨肩。
两人的背都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绷得过直。
“喀嚓”。
画面定格。
拍完照后,在虞寻准备往边上退一步的同时,严跃又说:“以后别给我发了。”
“什么?”
“你那作文。”
“……”
虞寻一时间拿捏不住这个别发了的意思,但看严跃说话的语气,似乎又不是讨厌。
严跃表情一言难尽:“你们高中那点鸡毛蒜皮到底要写多少篇。”
连小卖部的鸡腿都要单独写一篇给他,那天的标题就叫“忆西高鸡腿”。
他实在是不想再看了。
“作文写得那么烂,”严跃终于找到机会说,“就别发了。”
虞寻斟酌着问:“那您看,我应该发点什么。”
“或者画画,”他又说,“写诗我也可以。”
严跃:“……”
“什么都不用。”
严跃走前,最后说:“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